“王爷……”旁边的侍卫再次出声提醒,又把手上的单子递到尉迟衍的面前。
尉迟衍接过之后朝着他摆摆手,侍卫离开之后,尉迟衍径直走了过来。
太阳的光影透过缝隙时不时的照到尉迟衍的身上,他漆黑的双眸似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晦涩难明,他走过来,高大的身影便笼罩下来,穆长溪被迫抬起头看着他,却见他将单子摆在她的面前。
“既然两位大夫都在这里,本王就不另外派人告知了,药材和单子都在这里,你们去核对之后便可以使用,之后还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本王。”
穆长溪伸手接过单子。
“王爷辛苦了。”
尉迟衍突然愣了一下,该是没想到穆长溪会突然说这么一句,本来不觉得这两日在山间遇到的事情是辛苦,但是穆长溪这么一说,他突然就觉得累了。
就因为山路难走,他带着人出去之后马在山涧打滑,一下手下受伤了,便不得已只能下马行走,他是两天两夜未曾合眼,一汇合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,这样想来,真的很累。
穆长溪肉眼可见尉迟衍的眼下浮现了疲惫,她也感觉身上有
些异常,是疲惫感。
“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,这里交给我们没有问题的。”见二人之间迟迟没有回话,邱山开口便打断了。
目送尉迟衍离开之后,穆长溪往那个方向还是看了好几眼才走回去。
在整理药材的时候,邱山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穆长溪身上,几次想要张口却还是忍住了。
穆长溪虽然一直在整理东西,但是她还是感觉到邱山的异样。
第八次,邱山又带着犹豫的样子看着她的时候,穆长溪终于开口问了。
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既然听到穆长溪这么说了,邱山心中觉得与其自己一直去猜测,不如直接问个明白,反正这里也没有旁人。
邱山放下手中的药材,目光十分认真的盯着她,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。
“你和豫王是不是旧相识?”
穆长溪的手一顿,她的这个动作落在邱山眼中,大概也是猜到七八分了。
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,去年医毒大赛最后一关的时候,本来与我竞争的那位医士最后被揭发造假一事?”
这件事情,邱山略有耳闻,之后是豫王出来主持公道,还比赛一个公正
,这毕竟是事关医毒大赛,是所有医士关注的事情,邱山当时得知豫王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候还惊讶了好一番,在众人眼里看来,这样民间的比赛就算弄的再大,也很少有贵人会插手,豫王还是头一个。
“其实,豫王是我的东家。”
邱山愣住。
穆长溪扯着唇角一笑,她自然不会自爆身份承认自己是豫王妃,不过说尉迟衍是她东家也没什么不对,毕竟她的医馆所用的铺子,是尉迟衍名下的商铺,他们之间虽然按照正常流程签订租铺契约,但是实际上这笔钱是从豫王府的账上流出最后还是到豫王府的账上,只不过是出去走了一个流程罢了。
按照尉迟衍的话来说,就算官府的人查起来,也找不到任何破绽,因为如果不走的话,才会叫人生疑。
“所以你其实是豫王的手下。”
穆长溪只是微微笑着,并没有给一个明确的回答。
邱山得到答案,心中豁然开朗,这么说来,溪溪大夫只是豫王的手下,因为医术毒术的高超受到其他人的尊敬也是理所应当,所以才会跟豫王的手下那么熟悉。那么,他是不是还有机会。
穆长溪没
注意到邱山此时的心境,只是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。
后面进来的是其他医士,听闻有新的药材到了便过来帮忙煎药的。
等到他们忙完这些的时候,时辰也不早了,穆长溪找了个借口往县令府那边去。
穆长溪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,卸掉脸上的易容,让嫩芽给她绾了一个发髻,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贵气。
“王妃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,奴婢还以为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王妃呢。”
“也该回来露露脸了,这些日子让你陪我做戏辛苦了,你每一个认待在这后院应该很无聊吧。”
嫩芽使劲摇头,说到这个就开心,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,“王妃有所不知,驻守在县令府的侍卫知道我闷,偶尔轮岗休息的时候会进来找我打牌,我现在牌技还不错呢。”嫩芽有些自豪的扬起脑袋。
“应该是裘婷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“肯定的呀,不然他们哪里敢,不过王妃,既然这里的瘟疫已经有了好转,那是不是您不能再装太久的病了?”
嫩芽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穆长溪,现在瘟疫已经得到控制,没有百姓再发烧不适,按
理来说,她的身体也应该恢复了,如果再过几日再不出现,恐怕会引人怀疑,但是这样的话,她就不方便以溪溪的名义出现。
这样变得有些伤脑筋。
嫩芽蹲在穆长溪的身边,抓住穆长溪的手,“不然王妃把我易容成王妃的模样,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注意王妃旁边的小丫头在不在吧,实在不行就说我因为照顾王妃病倒了。”
穆长溪让嫩芽站起来在她面前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为什么不行?”
“傻子,你跟我差了身高,而且我的衣服你也不合适,你怎么扮做我的样子?”
嫩芽恍然大悟,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,王妃本来就是蒙面的,所以易容的到底像不像也无所谓,主要是身量,这要是差太多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。
“这就有些伤脑筋了,那王妃,咱们要怎么办呢?”
就在这个时候,房门突然被人敲响,外头传来裘婷的声音。
在看到裘婷走进来的那一刻,穆长溪突然想到了,她看着裘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。
半个时辰之后,嫩芽看到从里间走出来的两个人长相相似的人,一下子就惊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