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三日的时间,皇帝就利用密函中的内容一一去试探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。
确定他们和褚长宁联系不曾断过,皇帝以之前就拿捏的把柄将最容易投靠他的将军拉拢过来。
然后以密函内容为基础,迅速改变那些排兵布阵以及军防图,又踢掉不容易拉拢的将军,把自己培养许久的人安排上去。
而褚长宁早在伪造密函时就和一些将军取得了联系,让他们盯着皇帝的举动,确定皇帝真正的目的是军防图后,就竭尽全力配合他。
现在皇帝大刀阔斧,褚长宁自然是收到了消息,脸色变得不太好看。
云知雪今日正好过来了,瞧见他脸色铁青又黑沉,转念一想就知道跟皇帝有关。
她连忙追问:“皇帝拿到密函后做了什么安排?”
褚长宁脸上的讽刺不加以掩饰,“他动了军防图。”
云知雪有些茫然,似乎不明白这军防图代表了什么。
褚长宁神色冷淡地解释:“军防图和排兵布阵有关,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研究出了一个攻防十足的军防图,让镇守边疆的将士以此图为基础,练就了杀敌的八卦阵。”
“就算将来我不在了,只要将士们铭记此图,敌国也翻不出什么
花来。可皇帝现在这么一动,不仅打乱了将士们的布置,也会让敌国有机可乘。”
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,褚长宁语气越说越冷。
“皇帝这么着急的安排自己人上位,想来这一次南巡,他一定是想对付我,所以他在南巡之前就要斩断我的退路。”
云知雪心头微微一跳,“皇帝这是疯了吗?”
“或许是认为自己已经大权在握,如今是时候除掉我了。”褚长宁语气无不讥讽。
“他这是做白日梦呢。”云知雪知道皇帝昏聩,却没想到他能昏聩到这个地步。
“应该是长公主病重的事给了他一份不安。”褚长宁思绪飞快地转,“皇帝和长公主一定很信任龙脉可以逆天改命。”
云知雪想到皇室几代的疯狂,忍不住打哆嗦,“这群人都已经疯了。”
褚长宁突然握住她的手,等她的目光落过来后,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,便抽回手,嗓音缓缓地道:“我会保护好你。”
言简意赅的话似透着一份莫名的情绪,云知雪愣了一会,才用手指摩挲一下掌心。
温润的感觉似乎还在手掌中蔓延,让她心里不由浮起一丝古怪的情愫。
过了几呼吸,她就将心里的情愫压
一压,提及下江南的女眷们。
“各项事宜都安排好了,是时候把结果通知下去,让大臣的女眷们按照规定收拾东西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。”
“这事就交给你,若有疑惑可以去问一下母亲。”
褚长宁说完,将大夏王朝的地势图拿了出来,默默地看了一会,就喊阿七进来商量一些事情,又问云知雪。
“我准备让阿七先带一些人前去江南打探消息,对了,江南距离扬州不远,你可要给你那个表哥带些消息。”
云知雪拒绝了:“现在时局混乱,当做不知道他的存在,不联系他才是最好的决定。”
将话说完,她想到自己要忙的事也很多,就匆匆离开书房,请去找褚夫人让她帮一些忙。
“礼部那边已经把一些规章制度整理了出来,我得尽快传给各个女眷,但我身边没有什么人,只能向夫人借几个人帮忙。”
褚夫人欣然应许:“我院子里的人都被我重新教导过,她们手脚还算麻利,你带着她们去忙吧。”
云知雪得了此话,就去挑了几个人带回自己的院子,安排她们做事情。
“把这些东西都记好,明日开始,就去通知各个贵夫人,让她
们尽早把东西收拾好,再到我这里报备。”
众人领命,两天后整个京城的官员女眷就收到了通知。
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见,唯独云知柔快要将肺管子给气炸了。
“让我以六品官员夫人的身份坐一个破轿子,云知雪铁定是在故意羞辱我,她太可恶了,我不服,我要去找她。”
云知柔气呼呼地去长宁王府,非要让云知雪重新为自己安排,并且还强势要求用王妃才能用得上的贡品锦缎装饰自己的轿子,做成自己的坐垫。
“我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,这一路奔波辛苦,我能受得住,我的孩子可受不了,为了我的孩子着想,云知雪,你必须把我的要求办到,不然我饶不了你。”
将各个贵夫人送来的报备名单合上,云知雪抬起眼皮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像是在看一个唱戏的猴子,眼角眉梢透出一份冷意。
“你的丈夫是六品官,你自然是六品官员的夫人,就算赵大人和爹疼爱你,他们也不可能违背祖制。”
提到祖制这两个字,云知雪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。
“赵玉又不是什么大官,你作为他的妻子,就算怀有六月身孕又如何?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呢,你就算闹到陛
“更何况这一次南巡的事,事关陛下彰显大夏朝的繁荣昌盛,他老人家也忙得不得了,哪里有功夫搭理你一个小官之妇。”
小官之妇这几个字就像一道惊雷,砸得云知柔脑海中一片空白,脸色一片铁青。
她气红了一双眼,手头紧握成拳。
许久过后她将情绪调节过来,一眼凌厉地瞪着云知雪,如同在看一个无知无味的蠢货,眼里充满了鄙夷不屑。
“云知雪,你给我等着。”
她特意挺了一下肚子,宛若在炫耀一般冷冷地勾起唇。
“你这一辈子都越不过我,总有一天你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面前,向今日的话道错。”
愤怒地丢下此话,她像一只斗胜的公鸡,雄赳赳、气昂昂地离去。
翡翠端着茶杯进来,刚好撞见她。
正要请安,云知柔却猛地将她一撞,让她酿跄一下身子,差点摔倒在地。
翡翠当下就冷了脸色,目光幽幽地盯着她,却忽然发现她身上的衣物竟然是皇室中人才能用的锦缎铸造而成。
她的目光闪了闪,就进入内屋,将茶杯递给云知雪,状似无意地问:“那位女子是宗室中的郡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