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知雪压着内心翻涌而起的古怪感,拧着眉头走近几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。
看到她们托盘上的东西是小孩子的衣服,她不由挑了一下眉。
“这怎么瞧着像是小孩的衣服?给江江的吗?”
“这布料瞧着倒是不错,不过这衣服怎么看起来有些大?”
云知雪正要挑起一件衣服看大小,一个小丫鬟大着胆子打了她一下。
啪的一声脆响,吓得其他小丫鬟呼吸屏住,不敢喘一口气。
云知雪看着自己被打的手,眼神极冷,似笑非笑,“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对本王妃出手?”
小丫鬟咬一下唇,像是将唇瓣咬破了,品尝到了一丝腥甜,才拥有无限的底气开口道:“这是给小公子的,你不能碰。”
“小公子?”长宁王府哪来的小公子?
云知雪心中很是疑惑,正欲询问。
这时两道凄厉又痛苦的惨叫声似要划破天际,猛地盘旋在云知雪的头顶。
“啊,我的手,你这个贱婢,就算我的手被你打断了,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小少爷。”
“不要打我的双喜姐姐,我给你当马骑,求求你了,你不要再喊人打她了。”
“双喜,江江。”
云知雪听清双喜恨意滔天的
话,惊得药包丢掉,人如一阵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去。
冲进院子,看到一打扮老成的娇俏丫鬟正拿着棒子狠狠地捶打着双喜,而云遥江则被一个中年妇人压着跪在一个小胖墩的面前。
云知雪登时气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,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充斥着她的脑海,让她瞬间没了理智。
“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?敢折磨我的人,找死。”
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开口,她飞奔到中年妇人的面前一脚踹向她的胸口,将她踹倒到地,就把云遥江抱起来。
看到他白皙的小脸上有着两道鲜红的指印,云知雪双眸如刀似箭地射向中年妇人,恨不得将她身上射出无数个窟窿。
一呼吸后,她冷着一张脸单手夺了娇俏丫鬟手上的棒子,狠狠地打向她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?还欺负我的儿子,打我的丫鬟?”
真以为她不在,就能随意欺辱她的人了吗?
随后想到云遥江和双喜就是在她不在的时候,被人欺负了一顿。
云知雪就有些后悔为了看热闹,去参加云知柔的喜宴了。
“你们这些心思歹毒的恶奴,我饶不了你们。
”
打了丫鬟,她又立刻去打中年夫人,打得她们两个嗷嗷直叫。
“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泼妇,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,春玉,青杏,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。”
小胖墩被突然冒出来的云知雪吓了一跳,之后想到自己的身份,他又立刻喊了一声。
不过几呼吸间,伺候他的两个小丫鬟就朝着云知雪扑过去。
这两个小丫鬟会些拳脚功夫,云知雪一时没防备,被她们打了一拳。
为了保护云遥江,云知雪直接将棒子朝她们的面门扔过去,然后掏出痒痒粉,用力地撒向她们。
她这一次拿出来的痒痒粉是加强版,这两个小丫鬟身上沾了药粉,很快就痒得滚在地上打滚。
云知雪注视着她们,心里的火蹭蹭地往外冒,眼神也变得阴冷。
转瞬过后,她想到可以命令这些人的小胖墩,将冰冷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,“你是谁?为何要欺负我儿子?”
这小孩看起来有五岁了,长得虎头虎脑,又圆润敦实,她的江江不足三岁,对上他只有被欺负的份。
可恨的是这小孩没动手,却让他身边的丫鬟动手了,她作为大人不能以大欺小,也不能迁怒。
不过这小孩到底是什么身
份?为何会在长宁王府?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伺候,刚才那小丫鬟提到的小公子就是他吗?
“我是褚阳,未来的长宁王,你保护这个野种,还说他是你儿子,莫非你就是那个妄图抢我东西的云知雪?”
褚阳气得腮帮子鼓起来,稚嫩的声音变得又高又尖。
“长宁王府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是我的,你不许抢。”
云知雪脸色一冷:“长宁王府是你的,谁跟你说的?”
褚阳,和褚长宁一个姓,他们之间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吗?
“祖母说的,我就是长宁王府未来的主人。”褚阳得意的抬起下巴,“你怀里的那个小野种,想要留在这王府里,就得跪在我面前讨好我。”
“我呸!”云知雪都被这小屁孩的话气得快要爆粗口了,“你祖母是谁?让她来见我。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,鼓动一个小屁孩来欺负人,这简直就是没天理。”
“娘,你别生气。”
云遥江在云知雪的怀里,感受到她被气得胸口乱颤,就算脸上疼得让他想哭,他也死死忍着,扯着嘴角开口。
“管家爷爷说他是王府未来的主人,我们惹他生气会被赶出去的。”
云知雪之前带着他生活在外祖
家,日子过得很是悲惨,还对他非打即骂。
来到长宁王府后,云知雪就变得不一样了,还对他越来越好,他不想她被赶出去。
“江江会乖乖听话,娘,江江不会让您被赶出去的。”
看着云遥江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明明透着一份害怕,眼眶也红了,却因为担心她们母子会被赶出去而极力地维持平静。
云知雪怔愣一会,才轻柔地触碰他的脸颊,“疼吗?”
云遥江想说不疼,可云知雪温柔的眼神像是一汪湖泊恨不得将他溺毙。
他一时忍不住落下泪来,“疼~”
云知雪眼底闪过一丝痛楚,本以为送柳氏牌位前去龙潭寺的前一晚,他们母子算是彻底解开心结。
没想到过往的阴影竟然在云遥江的心中扎根得这么深,以至于他听到一点风吹草动,就要把自己伸出来试探世界的触角缩了回去。
她作为母亲,竟没有发现这一点。
如果不是云遥江害怕她被赶出去,言语中流露出了情绪,她岂不是要隔很久才会发现此事?
“江江,你还记得娘跟你说的吗?娘现在最重要的宝贝就是你,你是娘的心肝儿啊,你受了欺负,娘怎么可能不为你讨公道?”云知雪声音微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