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沉得让人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话一钻进耳膜里,云知雪不由伸手揉了一下滚烫的耳朵。
感受到耳朵上的温度,云知雪觉得自己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奇怪。
她用手敲额头,呢喃道:“不就是被他抱进怀里了吗?以前又不是没有过,怎么今日的反应就这么大?”
褚长宁长得十分俊美,近距离感受他的美色,她的心好像是跳得快。
想到这里,云知雪用手捂住胸口,眉头微微皱起,像是在思索一件让她很难判断的事。
不到一盏茶,她的脸色突然阴沉下去。
只因在这时一股异样的窥视感像无数蚂蚁在她身上爬,所爬之处留下的全是一片让她头皮发麻的凉意。
云知雪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,谁在窥视她?
她今日穿得是王妃的正装,看起来就很富贵。
再加上她又是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街上,有一些贪财的人想要打她的主意无可厚非。
可她分明觉得这让她无法忽略掉的窥视感,跟那日从龙潭寺回来感受到的目光相差无几,是乔良山吗?
想到这个人,云知雪不由暗中倒吸一口冷气。
片刻过后,她把情绪收敛起来,暗中从实验室拿出一瓶毒药紧紧地握在掌心,然后抄近路往
长宁王府赶。
但她来到一个巷口,半空中有一阵风朝着她的后脑勺席卷而来。
她下意识地弯下身子,将手中的毒药往后面去,却只听到瓷瓶碎裂的声音,没听到惨叫之声。
“不好,是虚晃一招。”云知雪反应快,但盯准她的人反应更快。
下一刻,云知雪闻到一股浓郁的气味,就觉得头晕,之后脖颈处被人打了一下,这才彻底晕了过去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云知雪混沌的意识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刺激,很快就清醒过来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蜘蛛网和隐约透出阳光的破瓦片,云知雪被这阳光刺得眼睛忍不住闭上。
等听到不远处有人搬运东西的声音,她立刻警惕地坐直了身子。
看到搬东西的人是乔良山,云知雪条件反射地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的头很晕,晕得她快要倒了下去。
连忙咬一下唇,疼痛刺激着大脑,她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不少。
但下一刻她提高了警惕,只因拿着刀的乔良山朝她走了过来。
“乔良山,你把我抓过来做什么?莫非你是想利用我炼丹?”
云知雪可没有错过乔良山所搬运的丹炉和药材。
思绪稍微一转,她就能猜到乔良山把自己抓过来
的原因,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乔良山的目标。
“我听说炼制长生丹需要八字特殊的人,我自问自己的八字并不特殊,你怎么就盯上了我?还明目张胆地把我绑了过来。”
“萧拂算过,你的八字十分特殊,正好可以做一味药引。”乔良山语气冰冷,透出丝丝杀意。
萧拂?竟然跟他有关。
云知雪唇角挑起一丝笑,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你的女儿也是所谓的最后一味药引吧。”
乔良山像是受到了刺激,情绪十分激动,“我女儿不是,你才是。”
云知雪冷漠下脸,“可萧拂却对褚长宁说,我儿子才是最后一味药引,所以你从头到尾都被谎言蒙骗了。”
“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。”乔良山听到这么一句话,神情很是癫狂。
不过一会,他又笑了起来,“等剜了你的心,炼制成丹,我就不用再继续杀人炼丹了。”
他说话间,就举起刀凶狠地对准云知雪的胸口。
云知雪往地上一滚,避开他的攻击,随后又往他身上撒了一瓶药。
乔良山似乎早有准备,用手挡住自己眼睛,身体往旁边一歪,就避免大部分的药粉洒在身上。
“你这女人,果真是狡猾。”乔良山甩一
下衣袖,将上面沾到的药粉甩掉。
云知雪的心咯噔一跳,脸上却带出一份笑,“乔良山,所谓的长生之术是假的,长生丹更是无稽之谈,你若是一意孤行,不仅炼不成丹,反而会给自己造无数杀孽。”
停顿一会,她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乔良山,语重心长地道:“你刚才的话,其实已经说明了你还存有良心,却因为位高权重之人的嘱咐,你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杀人。”
“可造了杀孽的人是你,干干净净在一旁备受众人讨好奉承的人却会把你当成傻子。”
“乔良山,你可是一个为国为民的侯爷呀,怎么能够因为一个人的私心,就把自己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。”
云知雪字字句句都透着一份苦口婆心。
乔良山想到自己的妻子,想到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女儿,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不得了。
云知雪注意他的神态有些不对劲,继续开口:“我敢对天发誓,我刚才所言都是真的。”
“乔良山,你相信我吧,长生丹根本就不存在,你耗尽心思炼制,不是在炼制丹药,而是在为人的一些私心背负罪孽。”
一边说着这话,她一边尝试着去夺乔良山手中的刀。
“长公主身份不一般,
她不会骗我的。”乔良山不愿意相信,猛然发狂。
云知雪反应很快,再次避开他的一刀。
不过这一次乔良山下定决心要剜她的心,一刀不成功就再来一刀。
云知雪疲于奔命,一个没注意脚下就踩到了小石块扭了一下,直接摔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。
这时乔良山追了过来,锋利的刀闪烁着锐利刺眼的光芒,直接惊得云知雪下意识闭上了眼睛。
噌地一声响,威胁云知雪性命的刀就被一根箭矢射落在地上。
云知雪猛地睁开眼,看到褚长宁迎着明亮的太阳光犹如天神一样朝自己走来,她的心控制不住地扑通乱跳。
下一刻她爬起来飞奔至褚长宁的身边,喘着粗气道:“乔良山已经疯了,我们得尽快制住他。”
褚长宁将她保护在身后,脸色沉沉地看着乔良山,“他是故意在你的面前装疯。”
“你的腿没事。”乔良山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,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褚长宁的双腿,不过片刻仰头笑了笑,“你没有变成残废,老天爷真是有眼呀!”
“你关心我?”褚长宁听到他的话,愣了下,“乔良山,你既然关心我,那就说明你的良心并没有被磨灭,你为何要屡次犯下杀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