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众人充满异样的眼光盯着,赵惊鸿眼神躲闪。
赵玉是他的儿子,被逼着娶这么一个女人进门,他心中自然很不满。
赵夫人私底下的小动作,他看在眼里不仅不阻拦,还极力配合,就是想让云弘盛丢尽颜面。
但谁能料到做尽丑事的云知柔一点都不以自己的事为耻,反而挺着三月的肚子洋洋得意,一副很骄傲的模样,以至于他都被威胁了。
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再怎么愤怒憋屈,为了将这事揭过去,赵惊鸿也只能把一切过错往自己身上揽,给云知柔做足脸面。
“其实自从陛下赐婚后,犬子就一心着急将云二小姐娶进门。或许是太着急太高兴了,他一不小心就病倒了。”
“为了这事,我夫人愁得人都老了几岁,后来想到长宁王妃当初就是当初就是冲喜嫁进了长宁王府,我们夫妇二人商量一阵,就决定将婚事提前,冲一下喜。”
冲喜两字就足以概括很多事,也能解释这场大婚种种不合理之处。
但他这一番话说下来,却将云知雪和褚长宁给得罪了。
且云知柔和梅氏根本就不接受这样的解释,母女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。
梅氏更是站出来,冷声反驳:“云知雪怎能和
我女儿比,再说那时长宁王是真的要死了,赵玉说是重病,可几天的时间,他能病到什么程度?”
“我们母女可不是傻子,区区一句冲喜就想掩藏你们不可见人的心思,我看你们是真的想要去皇宫走一趟。”云知柔怒不可遏。
说到皇宫,她的底气更足了,“娘,我们直接去找陛下,让他为我们做主。”
赵夫人柳眉倒竖,脸现怒容,旋即以众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收敛,一脸苦涩地道:“我家老爷说得都是真的,你们若是不信,现在就可以去后院瞧我儿子。”
赵惊鸿悲痛地附和:“我也可以把我儿子抬出来,让你们瞧个清楚。”
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,他还喊来管家,让他带上两个人去把赵玉抬出来。
“你去把少爷抬出来,让少夫人好生瞧一瞧,也让今日过来喝喜酒的大人们替我们赵家做证。”
涉及到要做证的事,有些不满意事情越闹越大的人,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褚长宁身上。
毕竟冲喜的事是真是假,他们不清楚。
可赵玉若被抬出来,这冲喜的事一成,褚长宁怕是又要被京城的人议论一番了。
褚长宁薄唇微抿,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不见半点笑纹。
有人无意间对上
他的目光,顿时吓得心头狂跳,“王爷,此事你怎么看?”
一不小心问出来,他忍不住一脸讪讪地对褚长宁笑了笑。
褚长宁目光落在他脸上,语气冷得让人心惊,“赵玉若真病了,赵家这么做无可厚非。”
“他是装病。”云知柔听到褚长宁的话,气得一口咬定赵玉压根没病,是赵家为了骗她特意找出来的借口。
云知雪冷冷地看着她,“如果他不是装病呢?你今日闹这一出又当如何?”
“他们没有提前跟我说。”云知柔加重语气。
“那当初你们又提前跟我说了吗?”云知雪虽然没料到赵家会这么找借口,但由此事想到自己,面对态度嚣张的云知柔,她心头的火忍不住爆发出来。
云知柔神情错愕,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想到赵玉连给褚长宁提鞋的份都不配有,她妒嫉的俏脸扭曲。
“这是两件事情,岂能混为一谈?”梅氏再也按耐不住,尖叫道。
云知雪脸色骤然阴沉下来,“梅氏,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?”
梅氏几乎失控般朝她怒吼:“只要我在云家一日,只要你爹还在意我,我就算是你的长辈,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?”
“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。”
褚长宁脸色阴森可怖,“御史大夫在吗?记住这女人的话,改日大朝会,你得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的说一说云弘盛是怎么宠妾灭妻的。”
御史大夫今日正好来参加喜宴了,听到褚长宁的话,连忙恭敬道:“下官定会将事情如实说给陛下听。”
梅氏闻言觉得自己完了,忍不住身形摇晃差点晕倒在云知柔的身上。
“娘,您别怕,女儿在呢。”云知柔扶住她,楚楚可怜地看向褚长宁,似有潋滟妩媚之意,“王爷,我娘又没说错,您为何要这么狠心。”
云知雪怒拍桌子,厉声道:“他是我的丈夫,是你的姐夫,云知柔,注意你说话的神态。”
一听这一语双关的话,赵夫人一怔,旋即怒得胸口直颤,“你这女人当真是嚣张。”
云知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“我什么都没做,只是请求王爷收回话,云知雪,你作为我的姐姐,为何要故意污蔑我?”
“我污蔑你什么了?”云知雪反问。
云知柔哪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,只能愤恨地瞪着云知雪,像是在看仇人般眼珠子恨不得突出来。
云知雪才不在乎她这凶狠的目光,只挑一下眉,语气温和地道:“赵公子已经被抬过来了,云知柔,你可以上前
去瞧一下赵公子,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。”
云知柔还没行动,其他人就纷纷把目光落过去,见到脸色发白,呼吸微弱的赵玉被抬出来,个个都惊得瞪大瞳孔。
“赵玉竟然真的病了,看来他真的很不……很高兴要迎娶云二小姐,瞧,他高兴得都快病入膏肓了。”
“不就是娶媳妇吗?哪里用得着这么高兴呀?”
“年纪轻,云二小姐长得又好看,一听说陛下为他们赐婚,可不就得高兴坏了。”
众人一开口,就想把这事定性。
云知柔听了一耳朵的话,肺管子都要气炸。
她冷笑了一声:“我不信他真的病了。”
说完这话,她气势汹汹地冲向赵玉。
“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,别冲动。”云知雪立刻跑过来把她拦下,然后观察赵玉。
见他此刻苍白的脸色确实是病态,不像是用胭脂水粉涂抹出来的假象,她不由往前一步,然后就闻到了一股药味。
她仔细分辨这药味,很快就分辨出了白附子这一种特殊的药材之味。
她瞬间就明白过来赵玉是服了让自己肚子疼如刀绞的药,才让自己看起来犹如病入膏肓,命不久矣了。
“他是得了相思病,云知柔,你乖乖地嫁给他吧,别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