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知雪盯着他们的哀伤面容,薄唇紧抿,眸色幽深晦涩。
要不是提前知道赵玉跟云知柔肚子里的孩子,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今日听到云弘盛两人的话,她怕是怀疑也无法反驳回去。
可惜云知柔有了赵玉这个冤大头还不知足,非要死皮赖脸地去缠褚长宁。
弄得她现在看着梅氏的慈母之心,都觉得十分可笑。
屈起素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,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,云知雪心头在冷笑,脸上却疑惑不解地问。
“那孩子不是赵玉的,云知柔也对赵玉说清楚了,你们为什么还等着赵玉上门提亲,而不是问云知柔孩子的爹是谁?”
“柔儿是你亲妹妹,你怎能污蔑她?”云弘盛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发抖。
云知雪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“原来云知柔没把孩子的来历告知爹,而是告诉了梅氏啊。”
听得此言,云弘盛下意识地看向梅氏。
但见她脸上闪过心虚的神色,他哪里还不明白云知雪说的话是真的。
云知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赵玉的,她告诉了梅氏,却没有告诉他。
梅氏明知道这一件事,还鼓动他去逼迫赵父,让赵玉上门提
亲。
幸好他没有去,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赵父从赵玉那里知道真相,会如何嘲笑他,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柄。
“梅氏,你这个蠢妇,你差点让我丢尽了颜面。”云弘盛脸色一沉,怒道。
“老爷,妾身也是为了你好,这才出此下策呀。”梅氏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,看起来就柔弱可怜。
云弘盛对她产生一份怜惜之情,逐渐将火气压下去。
瞧见云弘盛脸上的怒火将要消散,云知雪不由来了几句火上浇油的话。
“赵大人是户部侍郎,户部可是一个油水部门,赵大人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,这能力和手段可样样都不缺。”
“且户部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,赵大人的人脉绝对庞大得让爹难以想象,也深受陛下的看重。”
“赵玉作为他唯一的儿子,被他寄予厚望,要是让他知道赵玉还没成婚,就要被云知柔带着别人的孩子逼迫,他会如何做?我想爹心里更清楚。”
“再说,云知柔肚子里究竟是谁的孩子?她怎么不对爹说出来,莫非那人是什么地痞流氓,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,却嫌弃他的身份不高,不愿意下嫁吗?”
说到最后一句话,她的眸子
里不带一丝感情,嗓音却低沉沙哑起来。
“当初我受人欺负,爹可不是这么对我的,梅氏也是如此,怎么换成了云知柔,你们两个就商量着要给她找个接盘侠,维护住她的名声了。”
一听这意有所指的话,梅氏目中闪过一丝狠戾,面上却一直哭着,哭到最后就跪在云知雪的面前祈求。
“柔儿年少无知,才会被人蒙骗,你是她姐姐,也是长宁王妃,虽然曾经过的苦,可现在的日子却越来越好。”
“说实话,你这一份好日子,还是我给你求来的,现在我求你了,你带着王爷去赵家一趟,提醒赵家前来提亲吧。”
云知雪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,脸上却没什么表情。
“我的婚事是怎么回事?你心知肚明,我自己把日子过好了,你倒厚着脸皮来占便宜,你的脸怎么就这么大,心怎么就这么黑?”
“还让我带王爷去赵家,就算王爷真的对我不错,我也做不到仗势欺人。”
咬重最后几个字,她一双让人看不清情绪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云弘盛。
“爹,你特意配合她,为女儿摆出这么一桌珍馐佳肴,就是为了让女儿借助王爷的势,逼迫赵大人在陛上面前
告你的御状吗?”
“没有这回事。”自从乔良山失踪后,云弘盛再次回到朝堂,就明显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冷淡。
赵父要是在皇帝面前告御状,他哪里还有官做?
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,云弘盛对梅氏哪里还有什么怜惜之情。
“云知柔那个不孝女,竟敢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,我饶不了她。”
他气冲冲地去找云知柔,将她拖到祠堂,用鞭子狠狠地抽她,一是教训她不对自己说真话,二是想要将她的孩子打掉,等养上一两年,再把她嫁出去。
梅氏不知道云弘盛心中存着这样的想法。
看到如珍似宝的女儿被打了几鞭子,就好像是这鞭子打在了她身上,她瞬间哭得扑过去保护她。
“老爷你别打了,要打就打我吧,是我没有教好她,你要怨就怨我,呜呜,我的柔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。”
云知柔浑身疼得不得了,茫然、仇恨、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脸上翻涌。
直到梅氏的话在她的耳边炸开,她才发狂地道:“女儿是被人骗了,爹为何要打女儿?”
“那人是谁?”云知雪立即追问,“你若是把他说出来,爹会把他找出来为你
做主。”
“孽女,快说,那个人是谁?”云弘盛怒不可遏地问。
云知柔不肯开口,晶莹的眼泪从腮边滚下来,双手却紧紧抱着梅氏,人也往她的怀里躲,让她替自己挨鞭子。
“云知柔,你赶紧说呀,那个奸夫是谁?”云知雪继续问,“爹在等着你回话呢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你别问我。”云知柔双眼通红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。
感受到这股恨意冲着自己而来,云知雪直接看向云弘盛,一脸忧虑,“爹,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让你得罪赵大人了。”
云弘盛当下就气得狠狠地抽向云知柔。
不过梅氏一心保护女儿,这几鞭子反倒将她抽晕过去。
云知雪在旁瞧着,只觉这出热闹不够味,以至于云知柔还有力气在那哭。
“梅氏是真的疼你,你作为女儿,竟然让她替你挨鞭子,你可真孝顺。”
云知柔抬头看着她,见她眼神淡漠,宛若九天上的神女,清冷的脸色尽显平静,仿佛她的狼狈根本就不值一提。
她的肺管子瞬间气炸,随即恶由胆边生,颠倒黑白,“爹,云知雪生下野种后,就一直妒忌我,这一次是她害了我,您要替我做主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