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德全眼神一变,惊疑不定地看着赵明浩,“你设局请君入瓮?”
“是啊。”赵明浩想要高德全知道他的辛苦,好在皇帝的面前为他说话,便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,“高公公,你是不知道这案子有多难查,我愁得头发直掉,幸好有人提醒我,我才传了个假消息引蛇出洞。”
高德全捏紧拂尘手柄,目光深深地看一眼赵明浩。
对上他庆幸万分的神态,他嘴角不由一僵,“赵大人辛苦了。”
丢下这几个字,他不想再见到这个蠢货,一甩拂尘,就匆匆地回宫。
赵明浩一脸莫名不解,“高公公,我还没有详细与你说这个案子呢。”
可惜高德全像是身后有狗在追,走得飞快。
云知雪恰好在这时过来,看到他的身影,眼神危险地眯了眯,然后跑到赵明浩的面前,问情况,“高公公有何事要叮嘱你?”
“什么都没说。”赵明浩很无奈,随后提起刺客的事,“果真如你所说,真的有人前来刺杀人证。”
云知雪闻言一喜:“快带我去见他们。”
看到被弄晕的人都是长宁王府中不起眼之辈,且这些人的祖辈都是长宁王府的家生子,云知雪沉了沉眼。
“他们都是长宁王府的家生子,
赵大人,你写一封奏折,将此事告知陛下。”
话毕,不管震惊的赵明浩,云知雪立即赶回长宁王府,找来阿七,将那些人的面容描绘给他听,随后将一瓶药递给他。
“这是解药,你交给顾烨安,让他状似无意地想到解毒之法,当着李舒华的面喂给褚长宁。”
阿七拿药离去。
云知雪等他走后,便拿着令牌,带着王府的侍卫,将那些刺客的家人姻亲绑了。
一时间,整座长宁王府鸡飞狗跳,怨声载道。
李舒华听到王府的动静,心中有些不安。
他本以为王府的喧哗很快就会停止,没想到持续了半个时辰后,喧哗声不见减弱,反倒越来越大。
他坐不住,想要出去瞧下情况。
这时顾烨安一脸欢喜地跑了进来,大笑道:“我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毒了,哈哈,我师傅研究过这毒,我能救王爷了。”
他说着,就将双眼紧闭的褚长宁扶起来。
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,将塞子拔开,小心翼翼地喂给褚长宁。
“你喂的是什么东西?”李舒华吓一跳。
他几步化一步,飞奔上前,想要阻止顾烨安,却是来晚一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烨安将一瓶不明的东西喂给褚长宁。
“
你这贼人究竟受了谁的指示,竟敢谋害王爷。”眼看拿不到那药瓶,分辨里面的药是什么成分,李舒华立即将矛头对准顾烨安。
顾烨安听到他的话,没好气地朝他翻个白眼,“亏你还是个太医呢,望闻问切这几个字,你是彻底忘之脑后了吗?”
李舒华气急败坏:“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?果真是来自民间的大夫,一点规矩都不懂。”
话说着,他手直接伸向顾烨安,想要将他推开,将褚长宁抢过来。
顾烨安声音含怒:“你是太医又如何?王爷身上的剧毒是怎么回事,你一点都不知晓,我如今想起来这毒怎么解,你阻止我,莫非是不想让王爷好起来。”
这顶大帽子扣得太严重,李舒华犹疑一下,就想到他刚才说的话,立马替褚长宁把脉。
发现曾经微弱不可察的脉象竟逐渐有力起来,他连忙观察褚长宁的脸色。
观察一盏茶后,他忽然发觉褚长宁苍白的脸色有向红润转变的趋势。
一刹那间,李舒华宛若被雷击,直接愣住了。
“真的解了,怎么就解了。”
一听这话,顾烨安的心口直发闷。
光是皇帝的人就这么一副巴不得褚长宁一睡不醒的架势,皇帝本人若是知道褚长
宁中毒昏迷,又当如何?兴奋得睡不着觉吗?
“王爷有老天爷庇佑,自会让我想到这毒何解,然后逢凶化吉。”
顾烨安面上叹息一声,心中却是腹诽:摊上这么一个容不得功臣的皇帝,褚长宁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?!
李舒华眼睛都快突出来了,“你说得是什么话?”
“李太医,你来长宁王府,不是替王爷诊治的吗?如今王爷解了毒,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他感到高兴。”顾烨安忽而冷笑。
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的怀疑,李舒华颤抖着声音吼:“我现在怀疑是你给王爷下了毒,随后又特意给王爷解毒,只为蒙蔽我。”
顾烨安淡定自若地道:“外面的传言,我也有所耳闻。”
看了一下外面,他勾唇一笑道:“王府突然变得热闹,铁定是官府的人来抓真正下毒的人了。”
李舒华一听,哪里还顾得上褚长宁,连忙跑出去查看情况。
他一走,顾烨安就掏出银针朝褚长宁的几处痛穴扎去。
褚长宁眼皮子微微一动,就睁开一双黝黑深邃似海的眼珠子,“你下手怎么这么重?”
顾烨安一脸无辜:“不重一点,你怎么提前苏醒?”
坐起身来,褚长宁感觉浑身无力,不得不靠在床头
,忽略他的话,压低声音问:“情况如何?云知雪呢。”
“已经到了清理眼线的时刻。”顾烨安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完,就皱着眉头道,“李舒华作为一个太医,医术确实不错,但他来到王府后,他的心思并在于治好你,而是巡视整座王府。”
“我知道,不用你说。”
褚长宁不想听李舒华的事,沉默片刻,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旁边的小木桌下拿出一块令牌,交给顾烨安。
“我在大理寺有人,你拿着我的令牌去一趟,让他接下来的时间,尽全力配合长宁王府,对了,你出去后,帮我喊阿七进来一趟。”
顾烨安拿着令牌从后门离开。
之后阿七进来,褚长宁就问:“王府的人,你盯住了几个?”
“王妃调动了侍卫,我调动了暗卫,双方一明一暗,将整座王府都盯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,也飞不出去。”
“所以外面一有谣言传进来,明面上暗地里走动的人,都被记录在册了。”
阿七说着,立即拿出一个名册。
翻开一看,发现大部分人都是王府里不起眼的奴仆和一些嬷嬷,褚长宁神色十分冷沉。
“都是长宁王府的老人啊,这些人的祖辈怕是在开国皇帝之后就被安排了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