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齐心玉的目光被他俩吸引道水晶盏上,心头闪过一道光芒。
这东西不就是透光的?
莫顿亦昊看出了她眸中的异样,连忙拦道:
“心玉,你不是打算用水晶这样的东西做顶棚吧?且不说这东西难寻,我见过最大的一块也不过脸盆那么大,就水晶的价值来说,咱们怕是也用不起。”
齐心玉哑然失笑,“我疯了我用水晶做顶棚!把咱们莫顿部落所有的银子搬出来,能盖得出一个大棚吗?”
莫顿亦昊瞬间松了一口气,“不是就好,不是为夫小气,这东西与玉石同名,实属少见。”
齐心玉心头砰砰直跳,喃喃道,“水晶是不行,但是玻璃行啊!用玻璃做大顶棚,再留出前后两派可以移开的,随时通风不就行了!”
玻璃?
活了这么就还没听说过玻璃这两个字,这又是什么新鲜东西,说的好像很便宜似的!
几个人向齐心玉投射去茫然的目光,齐刷刷的问道:
“心玉,玻璃又是什么?”
“二姐,你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话?”
“心玉,大齐……有这种东西吗?”
齐心玉一个白眼儿翻到后脑勺,“就是你们说的琉璃啦,玻璃是它的……呃,学名!”
“琉璃?”
齐长君的唇角抽搐了几下,“二姐,你知不知道琉璃与水晶同价?”
“琉璃是匠人用烈火烧制原石,然后灌注成型出来的,就算是手熟的老将人,灌注一只也要废上好几只!”薛谦叹气道:
“一只琉璃瓶价值不菲,与碧玉、珊瑚并称国之宝器,心玉你怕是不知道。”
齐心玉一脸狡猾的笑道,“玻璃有什么值钱的,不过是他们不会炼制罢了……知道制作玻璃的原材料是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。
“沙子。”齐心玉轻描淡写的说。
“沙子?”莫顿亦昊脑海中浮现出大漠的遍地黄沙。
薛谦与之同想。
齐长君却挠头,“不能吧?沙子哪里都找得到,可为什么琉璃还卖的那样贵!”
齐心玉挑眉,“烧制技术落后呗!要把沙子烧化至少要1700度的窑温,可这个温度几乎可以把窑洞烧坏了!
所以在烧制玻璃的时候,要加入纯碱让沙子熔点变低,同时加入石灰石让他不溶于水,比例和温度缺一不可。”
“纯碱……”
薛谦蹙眉道,“心玉,咱们中原很少有纯碱,这东西也是很贵的。”
“所以了,这就是玻璃价高的原因之一,加上能工巧
匠少,所以才卖的那么贵!”齐心玉笑道:
“不过我来了,这东西就能便宜到烂大街了!薛谦,眼下还有一个来月入冬,咱们还有时间筹备。
你派人去找些烧制玻璃……琉璃的工匠来,我教他们怎么烧玻璃。”
“是!”
薛谦连忙应了一声,心头暗暗惊喜。
齐心玉说能做出来,那一定就能做出来。
最好能做出便宜的像草席一般的琉璃,按照她的构想搭建一个又透光又通风,还能烧火保温的大棚,冬天就能种植红薯了!
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这时宫里来人,说是舒妃娘娘请长君王回宫,有要事商量。
齐长君恋恋不舍的告辞走了,若不是母妃召他,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二姐身边,让她多说说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稀罕东西。
筹办基金救助病苦之人,冬天种植田地,把大名鼎鼎的琉璃烧出便宜到烂大街的价钱……
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!
二姐到底是何等神圣?她不知智谋过人,就连见识都是常人所不及。
晚上琪琪格和薛谦就在府里休下了,薛谦最近公务缠身,也顾不上照顾琪琪格,让她在公主府里自己还放心些。
……
“母妃,急急的召儿臣回来有何要
事?”齐长君赶着入宫,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埋怨之意:
“儿臣正跟二姐商量大事儿呢,听的入迷原不想回宫的。”
舒妃嗔怪的戳了戳他的脑门,“自从和你二姐相认,你就连母妃都丢到脑后了?”
齐长君灿烂一笑,拉着她的胳膊撒娇,“怎么会呢!儿臣就算丢了谁也不会丢了母妃!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舒妃笑道,“你老在外面晃荡,还没听到宫里的消息吧?”
齐长君一怔,“什么消息?我带着念儿去了粮仓,回来她说口渴,我又带着她去吃了一碗酒酿园子,耽误了时候。”
舒妃抿唇道,“柳丞相被你父王判了抄家之罪,连同其他党羽一一在查,若是全都查明,依你父王的脾气,怕也是抄家灭族了。”
齐长君往嘴里丢了几颗甜杏仁儿,不屑道:
“怙恶不悛,直至悔改,搜刮百姓民脂民膏搞得民不聊生,还妄图刺杀儿臣……抄家灭族是他和其党羽罪有应得。
母妃怎么忽然说这个?这算什么要事?”
舒妃忙道,“这虽不是要事,可你父王的意思,是要你亲自抄家,一并监斩柳丞相之流……”
齐长君淡淡勾唇,“那不是正好?儿臣正好亲手为死去的阿武报仇!也替自己
和重伤的阿彪报仇!”
“长君!”
舒妃无奈的握住他的手,劝道,“可母妃并不想让你担此大事。”
“为什么?”齐长君不解。
舒妃轻轻叹了口气,“一来你毕竟还未到十五,岁数小见不得血腥的!二来,这些日子你显得太出头了,所以柳丞相才会胆大包天派人行刺。
那晚母妃看你昏死不醒,吓得魂儿都要飞了……所以母妃的意思,是让你暂且收敛一些光芒。”
齐长君却摇头,“母妃,只要儿臣做的对,为的是大齐和百姓,不管光芒与否,儿臣什么都不怕的!”
“你是不怕,可母妃怕!”舒妃急道,“你忘了宫里还有个六王子?你未借着你二姐的辅助出头之前,你父王可是将王位暗许与他的。
你现在这样,他会干?”
“我管他干不干!”齐长君意气风发道,“他若觉得我出头,那边也为大齐为百姓做些什么,与我争个高下!
大家各凭本事,他又能怎样?”
舒妃无奈道,“你呀,还是年岁小,不懂人心险恶。跟你二姐这些日子,好的东西是学了不少,可怎么连她嚣张的性子也学去了!”
明明是被责备,可齐长君却骄傲的抬起了下巴,“二姐那么厉害,我学她不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