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单于……”
正看着欢快玩水的母女俩发呆,侍女在身后笑嘻嘻的问道,“单于不打算下水吗?看玉大妃和小公主玩的欢喜,连我们都有点儿忍不住呢!”
“我?”
莫顿亦昊一怔,心里竟有些跃跃欲试,“我也不会游水,如何能下去!”
侍女笑道,“看起来游水也不是很难的吧?念儿公主才五岁……都能游的这么好呢!”
“是呀,单于要是肯下水,玉大妃一定会教你的!”
莫顿亦昊的心头活动了起来,微微敛眉苦笑,“我这样子,下去了也是被她们母女笑话……”
侍女们对视一眼,低头吃吃的笑了起来。
“阿爹,你也来玩啊!”
刚巧,念儿和齐心玉一前一后游了回来,爬在岸边抓着他的腿笑道:
“莫顿,你要不要来试试?我和念儿教你游泳怎么样?”
莫顿亦昊,“呃……”
“阿爹来嘛!阿爹来嘛!”念儿耍赖般的哀求。
齐心玉明亮如水的眸子更是带着热切,看得莫顿亦昊心潮澎湃。
他把心一横,嚯的一下站了起来,“下水就下水!我堂堂单于还怕它不成!宽衣!”
“是!”
侍女们连忙上前,帮他脱去了宽大的外套,只剩了丝绸内衣裤。
“来呀,
拉着我的手!”
齐心玉伸出纤细洁白的双臂接住他的手,柔声细语,笑靥如花:
“别怕,湖边水浅没事儿的……拉着我慢慢往里面走,是不是很好玩?”
莫顿亦昊所有的心思都关注在她的身上,哪里还管得了好玩不好玩!
她太美了,在水中犹如一个精灵,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“咕咚……”
脚下一个踩空,莫顿亦昊整个人跌了进去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
他连灌了几口水,虽没有慌乱,心头却也砰砰跳了几下。
肩头的力量将他往上拉扯,莫顿亦昊刚露出头来,就听到母女两个银铃般的笑声:
“小心点儿嘛……”
“阿爹好笨噢!阿爹是只旱ya子,略略略……”
莫顿亦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气鼓鼓的冲女儿张牙舞爪,“好啊,敢笑话阿爹!看我怎么收拾你……”
“啊哈哈……”
念儿一个翻身,小鱼儿一般的游开了。
齐心玉一直握着他的手,笑道,“好了好了,不要跟念儿闹,莫顿,我教你游水!”
看着森森的水面,莫顿亦昊打心底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抗拒感,微微摇头,“不学……行不行?”
“你说呢?”
齐心玉笑眯眯的斜眸,“乖嘛,听话!”
婉
转鹦啼一般的声音,瞬间让他身上过了一道电流。
莫顿亦昊一咬牙,别说让他学游水了,让他死这儿他愿意!
……
正玩的热闹,远远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,“单于,玉大妃……大齐国使臣觐见!”
齐心玉脸上一阵讶异,看向莫顿亦昊,“大齐的使臣?”
莫顿亦昊也有些莫名,“之前并没有收到大齐派使臣来的文书……”
“这个时候我父王派使臣来……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的吧?”齐心玉不觉皱眉。
莫顿亦昊,“……看看再说。”
兵士将来人远远的拦在前方,厉声道,“单于和玉大妃、小公主正在嬉水,不得入内!”
来人忙道,“请禀报单于,大齐国派了使臣觐见,一路去了咱们部落,谁知单于和玉大妃来鬼方部落了,使臣便折返回来求见。
如今已在官路上候着,属下请单于旨意。”
“等着!”
兵士应了一声,便远远的招手叫侍女过去传话。
莫顿亦昊淡淡的吩咐了一声,“问清楚大齐哪位使者,为何事先没有送御使文书给本单于。”
“是。”侍女应了一声便过去问话,跟那边的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才跑了过来,行礼道:
“回单于,说是大齐国遣使臣名
叫薛谦的大人,来我们莫顿部落拜访单于和玉大妃……”
“薛谦!”
齐心玉惊叫一声,噌的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,“不是吧!他怎么突然来了?
我给他的书信还没走一个礼拜呢,他这么快就接到了?
不对啊,就算借到我的书信,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赶不来这里啊!”
莫顿亦昊脸上也闪过一抹讶异,淡淡道,“心玉,既然是老朋友,见见他不就知道了!”
说着,他冲念儿招手,“念儿回来,阿爹和娘有正事要做,你不能在水里玩了!”
“啊?我不要……”
念儿百般的不乐意,使劲儿划水想跑远点儿。
齐心玉游过去把她给抓了回来,神情激动的叮嘱道,“不准胡闹了念儿,还记得谦叔叔吗?他来了!”
念儿撇嘴,“就是想娶娘的那个叔叔?他来做什么,一点儿都不好玩!”
齐心玉,“……”
穿好衣服,简单的梳妆了一下,莫顿亦昊就让人传薛谦觐见了。
薛谦满面风霜,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,跳下马快步赶了过来,按照大齐礼仪给莫顿亦昊和齐心玉行跪拜礼,声线哽咽难耐:
“臣薛谦拜见莫顿单于,拜见大妃!”
“起来吧!”
莫顿亦昊威严的眸光打
量着他。
“快起来!”他乡遇故知,齐心玉心头也是禁不住的激动,眼眶唰的一下红了,哽咽道:
“薛公子,你我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,不必这么客气……快快请起!”
“多谢单于,多谢大妃!”
看到齐心玉一霎那,薛谦已经泪流满面。
他起身,目不转睛的看着齐心玉,心头涌起一阵阵汹涌的潮水。
从中原走了二十多天,日夜不舍得停歇,一路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,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……
这一刻他知足了。
人生苦短,还以为这辈子除了梦里,再难见她。
虽知她是单于的大妃,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对她有所奢望,可就算再见一面也是好的啊!
齐心玉细细打量着他,长途跋涉让他满面风霜,脸上唇上被大漠的风沙吹的干燥起皮,俊朗的眉宇间缠绕着深深的疲惫和不适。
她不觉有些心疼,忙问道:
“真没想到你会来……薛谦,你此次来大漠觐见,有什么重要的事吗?为何单于没有收到父王派使臣的文书?突然前来,是不是国内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?”
薛谦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,毕恭毕敬的回道,“回大妃的话,大齐国……的确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