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决天花病毒最好的办法，就是种牛痘。
第二天一早，铁乌和铁险便要出门办事，翕候殷默默的跟了上去。
莫顿亦昊连忙拦住他，“心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，你最好留在家里帮她。”
翕候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要去发了痘症的村子，心玉有事情交给我！”
莫顿亦昊沉沉的看着他。
翕候殷微微蹙眉，“那你留在她身边，我去。”
“不行！”
莫顿亦昊果断拒绝，“她要我做的事情你不会！”
“你会的东西我一样可以学会。”翕候殷沉郁的眸子里一片平静，“你是念儿的阿爹，你走了她又要哭鼻子了。”
“呃……”莫顿亦昊有点语噎，回头看向齐心玉。
齐心玉也很无奈，耸了耸肩，“我说什么你俩也不听，干嘛还要问我？要不你俩打一架吧，谁输了谁留在我这儿……
真是的，好像我是天花病毒似的，跟都不想跟我！”
话音甫落，莫顿亦昊和翕候殷都笑了起来，异口同声道：
“怎么会！”
齐心玉给他们翻了一个大白眼儿，“要我说就让莫顿去，他昨天去过村子，知道谁家有痘症病人，也方便行事。”
莫顿亦昊瞬间得意的挑了挑眉，瞥了翕候
殷一眼，“怎么样！”
翕候殷无奈的勾唇，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，“那好，你们出去小心一点儿。”
三人出门后，齐心玉连忙拉着翕候殷去检查牛。
他们选了两头身体强壮的牛，让村子里的人把其他牛领了回去。
这两头牛可是大齐国的救星，得好好伺候着。
翕候殷打了几桶水，如意用大锅烧热，混了一些凉水进去调好温度，三个人开始给牛洗澡。
因为用牛做实验，必须保持干净，他们两个人给牛打上肥皂，搓的全身都是泡沫，再用水冲洗干净。
反复洗了三次，牛都不耐烦了。
如意带着青儿和念儿远远的躲在小院门里面，帮不上忙，光是看就看的头都大了，不时的问一句：
“长公主，从来没听说过牛也要洗澡的，你这要给它洗到多干净才行啊！”
“娘，你把牛拉近河里去洗不就行了嘛，真笨！”
念儿和青儿一边儿玩泥巴，一边嫌弃的笑道。
齐心玉抬头抹了一把汗，冲女儿皱了皱鼻子，“起码要洗三遍呢！我倒是想把牛赶去河里洗澡，可那能洗干净吗！切……”
念儿冲她做了个鬼脸儿，又冲翕候殷叫道：
“舅舅，你过来陪念儿玩好不好？”
“念儿乖，舅舅忙
完了再跟你玩！”翕候殷疼爱的看了她一眼，那双眸子里扇着慈父的光芒，丝毫不比莫顿亦昊的差。
洗干净了牛，齐心玉又将牛绑在了柱子上，拿了他们平时刮胡子的小刀过来，一点儿一点儿的给牛剃毛。
不得不说，这还真是个大工程，光给牛洗澡就累个半死了，刮毛还要防着牛乱动，她和翕候殷两人忙的满头都是汗。
“吁……”
外面传来了莫顿亦昊的声音，很快，他开门进来，“心玉，办成了！”
齐心玉连忙起身迎了过去，“办成了？太好了太好了……快去洗洗，过来帮忙！”
莫顿亦昊将口罩丢尽火堆里，赶着去洗了手脸，换了干净的衣服，便跑去帮忙。
“阿爹？”
小季念眼睁睁看着阿爹走到娘那边，理都不理自己一下，胖嘟嘟的小脸儿上顿时挂上了一层冰霜。
她丢开泥巴，一手叉腰气鼓鼓的叫喊了起来：
“阿爹！人家在叫你你都没有听到吗？好心塞噢……你回来就知道看娘，一点儿也不记得看看我！”
莫顿亦昊刚刚从齐心玉手中接过小刀，被她委屈的埋怨，心头瞬间软的稀里哗啦的，赶紧过去抱住，陪笑哄劝：
“是阿爹的不是，阿爹看你娘累的满头是汗，
就想着过去帮她干活儿，谁知把我的小念儿给忘了，阿爹该打阿爹该打！”
说着，他抓起小季念的手在脸上拍，一边赔罪，“念儿不生气，都是阿爹不好，是阿爹的错……”
小季念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，抽回了手插在腰上，扭头生气：
“娘不就是长得漂亮嘛，你喜欢娘都不喜欢我！哼哼！
你要是不理我，等我长得比娘还要漂亮了我也不理你，看你怎么办！”
莫顿亦昊哭笑不得，搂着这个小黏人精赶紧陪笑：
“阿爹怎么会不理念儿！再说了，你娘哪有你漂亮，阿爹第一个喜欢的就是你！”
“真哒？”
小季念瞪圆了眼珠子看他，吸了吸鼻子道，“那你发誓，以后回来先看念儿，再看娘！”
“呃……”莫顿亦昊满脸黑线。
这不太好吧？
回来不先看你娘一眼，你阿爹我心里就跟少了什么似的……
“诶呀，就知道你骗我！”看他迟疑，小季念气的直跺脚，搂着他的脖子大叫：
“我不干！我不干！你是我阿爹，又不是我娘的阿爹，你就得先看我！”
“好好，阿爹对萨母神发誓，以后若是回来第一个就要看念儿，好不好？”
莫顿亦昊彻底服了，女儿的脾气怎么比她娘
还要犟呢！
都发誓了，小季念才算是消了气，噌噌噌的爬到了他的身上，搂着脖子撒娇：
“那阿爹陪我玩泥巴！我跟青儿捏了好多小泥人，阿爹你给我捏一个大红马好不好？”
莫顿亦昊为难的看向齐心玉，“可是……”
齐心玉立刻给他们爷俩丢了个白眼儿过去，没好气的哼哼：
“你俩玩吧，不用管我！”
没想到给自己生了个情敌，这上哪儿说理去！
……
刮干净牛毛，齐心玉开始动手给牛种痘了。
她拿了一只小瓷瓶出来，让翕候殷先走远，小心翼翼的打开，里面是已经干涸的痘种。
这些痘种是昨天，她从一个痘症患者身上剥离下来的脓液，黄白的一坨看起来有些恶心。
现在要做的是把痘种接在健康的黄牛身上，让它们染上天花病毒等待发病出痘。
病毒经过牛身体的过滤可以减去很多毒性，变弱以后才能接种在健康人的身上。
虽说操作原理都会，可齐心玉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，一手拿着刀，一手托着痘种，看着两头黄牛心里有点不忍。
黄牛也在紧张的看着她，仿佛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，紧紧绑住的四肢一边往后蹭一边惊恐的叫起来：
“哞……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