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顿亦昊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柔声道,“是你的胭脂马,这些年来我一直带着它……
心玉,它认出了我们的女儿。”
齐心玉双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水,缓缓起身向外面看去,声线颤抖:
“胭脂马……在外面?”
莫顿亦昊点了点头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露出满眼的温柔,“在,心玉,我带你去看它。”
说罢,他拉起了齐心玉的手,牵着她走出了堂屋。
“咻……”
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,外面远远的传来了胭脂马的回应声,“嘶……”
“咯哒……咯哒……”
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,忽然,围墙上突然蹿出一个壮硕的身影,随着重重的落地声,胭脂马落在了小院子里。
“昂……昂……”
它鼻子里喷着白气,抬头冲齐心玉连声嘶鸣,黝黑的眼睛里滚落出豆大的泪水,劈里啪啦的掉在地上。
“胭脂马!”
齐心玉泣不成声,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,激动的在它脸上噌着,“我好想你,我好想你……”
“昂……噗、噗……”
胭脂马竟然抽泣起来,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幽怨委屈,使劲儿的在齐心玉脸上噌。
你走就走,为什么不带我!
把我自己丢在大漠,你可
真忍心!
哼,你把人家的心偷走了,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,你这个渣主人!
……
“噗……噗……”
胭脂马真是越想越委屈,甩头推开齐心玉,把整个脑袋埋到院墙边儿上哭了起来。
齐心玉哭笑不得,小心翼翼的贴过去,摸摸它的屁股,好声好气的哄道:
“怎么了,生姐姐的气了?”
“噗……”
胭脂马喷了一口气,呜咽着就是不肯理她。
“好了嘛,姐姐知道错了!”
齐心玉也是绷不住的掉泪,“当年姐姐也是没办法,好马儿乖马儿,如今好容易见到你,你真的不肯理我了?我好伤心呀……”
“噗……”
胭脂马这才调转过头来,一头扎到她的怀里委屈的哼哼。
齐心玉搂着它也是哭个不停,以前和它在草原驰骋的画面历历在目,就好像昨天一般。
“大马!”
看娘跟大红马那么亲,小季念羡慕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,拼命的冲胭脂马招手吸引它的注意:
“喂!还有我,我呢!你怎么就知道亲我娘啊,咱俩不是好朋友吗?喂!叫你你怎么不听啊,看看我……”
莫顿亦昊无奈的将女儿抱了起来,在她耳边柔声道:
“嘘……让你娘跟它说会话。”
小季念满脸
的羡慕嫉妒恨,“阿爹,娘以前就认识大红马吗?”
莫顿亦昊轻轻点头,哽咽道,“大红马是我送给你娘的,你娘曾经救过它的命,所以,它只认你娘做它的主人。”
“啊?”
小季念不满的撅嘴,“阿爹,你怎么不送我一匹大红马呀!我可是我娘生的!”
“好好,你急什么!”
莫顿亦昊哑然失笑,“阿爹在大漠有上千匹马的马群,全都是你的!等你和你娘跟我回去,你想要那个就要哪个!”
“真哒!”
小季念圆圆的眼睛一瞪,瞬间把小胖脸儿笑成一朵花,“那我要最大的,比大红马还要大!”
铁险撇嘴道,“小公主,你现在可是单于唯一的孩儿,别说要一匹马,你救要他的命他都给你!”
空气瞬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。
齐心玉讶异的眼神看向莫顿亦昊,目光带着一丝询问。
念儿是他唯一的孩子,这几年,他坐上了单于的位子,就算没有封什么侧妃,那曼陀依呢?
大名鼎鼎的赫连王妃,据传莫顿单于对她是百般宠爱。
来往中原和大漠的商贾都在说,只要是把东西贩卖到莫顿部落的,被赫连大妃看上,那就是发大财的节奏。
看齐心玉脸上满是质疑,莫顿亦昊唇
边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:
“心玉,不管你信不信,我从头到尾都把曼陀依当阿妹,我从来没有……”
“单于从来没有在她帐篷里过夜!”
铁险立刻出来作证,“大妃你若是不信,我可以用脑袋做担保,要是我铁险说瞎话,就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,断子绝孙不得好死!”
“铁险!”
齐心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,“别瞎说!我、我又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铁险撇嘴嘟囔,“你还不是这个意思?你那眼神儿,都快把单于吃了!”
齐心玉,“……”
你滚好不好?
……
几人重新坐会了桌子上,如意赶着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放在门口,让胭脂马吃。
桌上的饭菜又凉了,不过几个人心思也没在饭菜上,慢慢的吃了起来。
小季念看阿爹和娘都默默的吃饭,也不说话,还以为他俩不熟,赶紧拉着莫顿亦昊的手,傲娇的介绍:
“娘,你怎么不跟阿爹说话呀?这是我阿爹,他对我可好了!”
齐心玉幽怨的瞪了女儿一眼,“吃你的饭!”
“娘,我阿爹可了不起了,铁墩子叔叔说,他是一个好大的部落的国主,大半个沙漠的部落都听他一个人的话!”
齐心玉,“……”
“娘,
我阿爹……”小季念这嘴巴实在是碎的够呛。
“好了!”
齐心玉无语的皱了皱眉头,“我比你认识他早好几年好不好!能不能快点儿吃饭?
你在镇上疯了一天了,吃完早点睡觉!”
“我不要!”
小季念噌的一下站起来,使劲儿往莫顿亦昊怀里拱,“我才不困呢!今晚我要跟阿爹在一起,我要跟阿爹睡!”
“季念!”
齐心玉又开始叫全名,懂的都懂。
“阿爹,阿爹救我!”
小季念赶紧拉莫顿亦昊的衣服,因为娘一旦叫她全名,那就是要打屁股的前奏。
莫顿亦昊忙道,“好好,今晚阿爹陪你和娘睡。”
“啪嗒……”
齐心玉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,嫌弃的看了莫顿亦昊一眼,“你想得美!我说要跟你们睡了嘛!
你们父女俩自己睡去吧,谁都别来烦我,我一个人乐得自在!”
“那怎么行!”
“大妃,别闹!”
“阿妹……”
如意铁乌加铁险异口同声的反对。
翕候殷默默的放下了筷子,起身淡淡道,“我吃饱了。”
他脸色平静,可沉郁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,缓缓从堂屋走了出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翕候殷本就沉闷,看他脸色不好,大家又沉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