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是催泪弹?”
莫顿亦昊好奇的问。
季念一手搂着他的头,一手在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,递到莫顿亦昊的面前:
“就是这个!莫大叔你看,这是我娘给我做的,可厉害了!”
莫顿亦昊抬手接了过来,仔细的端详。
一个比他小手指还要小一些的竹筒,打磨的十分光滑润泽,筒壁似乎非常的薄,轻轻晃动一下,里面发出细碎的声音。
“催泪……蛋?”
这个新鲜的中原词语,让莫顿亦昊有些不解,抬起了眸子看向季念:
“喂,这分明是筒,哪里像个蛋了?还有,它能催人掉眼泪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季念捂着嘴巴笑了起来,不屑的纠正他,“是炮弹的弹,不是鸡蛋的蛋!莫大叔你好笨啊!
我娘说里面装的是辛辣的茱yu,还加了一些呛人的胡椒粉,研磨成极细的粉末,再烘干,装进打磨过的幼竹里。
用前摇一摇,遇到危险就啪的一下捏爆……粉末就会呛的人连连咳嗽,鼻涕眼泪一起流,就没有功夫再欺负我了!”
“啪”
一声脆响。
莫顿亦昊看了一眼被自己捏破的竹筒,不觉皱眉,“是这样捏吗?”
“是啊……”
季念刚要回答,忽然胖嘟
嘟的小脸儿一边,吓得小脸儿都白了,一连打了几个喷嚏,惨叫道:
“扔、扔了……跑!”
“阿嚏!阿嚏……”
莫顿亦昊显然已经见识到这东西的厉害,只是稍稍捏破,火辣呛人的味道就直冲鼻孔而来。
他接连打了个几个喷嚏,鼻子眼睛跟针扎火烧一般,又痛又痒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涌。
“还愣着干嘛!跑啊!”
季念急赤白脸的大叫,“再不跑,风一吹咱俩就完蛋了!”
莫顿亦昊抓住他的两条小胖腿,沉沉的喝了一声,“抱紧了……”然后撒丫子就跑。
……
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呼噜噜……噗……”
两人跑到一个水井旁,鼻子眼睛烧的不得了,打了一桶水连洗带漱口折腾了好半天,才堪堪止住痛苦。
“莫大叔,你这个猪队友……”
季念欲哭无泪,干脆把脑袋扎进水桶里,“咕噜噜……哗……你说你是不是手欠!好端端的你捏它干嘛呀!”
莫顿亦昊好久没这么掉过眼泪了,今儿这眼泪比齐心玉走的那天流的还要多,关键是他不想流泪,可这眼泪根本不听话,好像不要钱似的。
被小季念训斥,他还有点委屈,“不是你说要捏的嘛!再说了,那东西就薄
薄一层,我都没用力它就破了!”
“咳咳……”
季念狠狠的抹了一把小脸儿,气鼓鼓的说,“废话!那竹筒是阿舅亲手给我磨的,一捏就破!
我就是跟你说它怎么用,谁让你现在就用了……咳咳咳,完蛋了,回去要被娘骂死!”
莫顿亦昊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,擦着眼泪无语道,“那还是我的不对了?反正你娘骂你,又骂不到我头上……阿嚏!
萨母神,这东西着实厉害!阿嚏阿嚏……”
都洗了半天了,还是打喷嚏打到怀疑人生。
季念撅着小嘴大嚷,“莫大叔,咱俩怎么说也是一个战壕的兄弟,不带你这么坑人的!
要不是你长得帅,哼!哼!我气的都想打你一顿!”
莫顿亦昊,“……”
那我要不要谢谢你?
他这张脸已经跟随自己二十多年了,还没听说长得帅有这么大用处!
“唉哟,鼻子眼睛难受死了!”
小季念摊手摊脚的靠在他身边,有气无力的说,“喂,你弄坏了我的东西,该怎么陪我啊!”
莫顿亦昊,“这还得赔?”
“当然要赔!”小季念嫌弃的瞪圆了眼珠子,扯着他的手臂耍赖般叫嚷:
“你是不用被我娘骂!可我回去得被她骂死,你不得
赔我点儿精神损失费啊!
啊呀我不管我不管,你要是不陪我,我就不跟你玩了!”
莫顿亦昊,“……”
心头忽然闪过一抹什么,这孩子撒娇的样子,让他忽然想起了齐心玉。
她撒娇的时候,跟这个孩童简直一毛一样,让人又无奈又疼惜,忍不住的就想投降。
“好好,陪!陪你还不行嘛!”
莫顿亦昊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,从怀里摸了一些银票出来,递给季念:
“呐,我带的不多,大约有几千两银子的,赔给你好不好?”
“切!谁要银子!”
季念抬手推开,瞧都不瞧一眼,小小的身子站起来,一手叉腰傲娇的看着莫顿亦昊:
“我娘有的是银子!我缺你那点儿银子不成?你要真想赔我,那就得拿出点儿好东西来给我才是!”
莫顿亦昊哑然失笑,看着这个长得虎头虎脑,却又五官立体分明,胖嘟嘟的小脸精致的如同粉雕玉琢一般的季念,心头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宠溺。
而且不知为何,越是看季念的脸,他就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般。
虽然素昧平生,这孩子也不是一般的顽劣,可莫顿亦昊一颗心全都在他身上,着实喜欢到不行。
他抬手拍了拍季念的小屁股,津津有味的看着他:
“好,你说怎么配莫大叔就怎么赔!莫大叔全听你的,好不好?”
“真哒!”
小季念阴谋得逞一般惊喜的奸笑,胖嘟嘟的小脸差点贴到莫顿亦昊的脸上,流着哈喇子问:
“莫大叔,你不是匈奴人吗?听说匈奴人的马又高大又有劲,你是不是骑马来的?能不能带我骑马去?”
“骑马?”
莫顿亦昊满脸讶异,“怎么你没有骑过马吗?在我们大漠,孩童只要会走路,就要学骑马了!”
“诶,别提了!”
小季念自顾自的坐到他的怀里,托着尖尖的小下巴郁闷道:
“我可羡慕死你们大漠的小孩儿了,我娘说我还小,小孩子家家的骑马,会尿炕的!
我求了她好多次,她就是不停,反正说什么也不让我骑马!”
说着,他转身搂住了莫顿亦昊的脖子,赖在他的怀里撒娇一般哀求:
“莫大叔,你带我去骑马呗?求求你了,我跟莫大叔你一见如故,我可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,你就带我去呗?求求你了好不好?”
“呃……”
莫顿亦昊忍俊不禁,不过多少还是有点想拒绝。
毕竟人家阿娘不让骑马,他也不好这么做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