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说这还不止。”铁烈一脸的不以为然：
“听说鬼方王从其他部落群，各征调了七名不满十二的少女，要以她们的童身为圣湖献上最真诚的祭祀。”
人牲祭祀这种事情，在大漠实在太常见了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之所以要请示三王子才说，是怕吓到三王妃。
三王妃毕竟是中原人，还是个女人，这种血淋淋的祭祀不适合让她知道。
果然，三王妃听闻，吓得一张小脸都白了。
中原女人见过什么！
铁烈浅浅的安慰道，“三王妃勿怪，人牲祭祀是常有的事情，十分盛大隆重。
通常都是全族出动，虔诚的参加祭祀仪式的……他们祭祀他们的，与咱们不相干！”
齐心玉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，“铁烈大哥，鬼方族有多少、多少个部落群？”
铁烈简单的算了算，“七个！”
“我去！”
齐心玉惊出一身冷汗，赶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，“一个部落群七个，七个部落群……我天！四十九个少女！
他们部落这是要拿活人当畜生用嘛！”
她们是人诶，人！
不是四脚的畜生……活活烧死用来祭祀一个虚无缥缈的湖神，这群野蛮人还有没有人性了！
看看铁烈和莫顿亦昊淡然的表
情，他们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，好像这种事儿很常见似的！
果然，莫顿亦昊微微蹙眉：
“四十九之数，只能算是稍微好一点的祭祀了，在大漠用人牲祭祀，最豪华要过百以上！”
“啪”
齐心玉重重的捂住了嘴巴，倒吸一口冷气。
这一口冷气吸的她是透心凉，心惶惶！
齐心玉知道这是在古代，可古代……人命就能这样被践踏吗？
她好歹也是受了多年高等教育，生长在祖辈父辈们用血肉打下来的和平国度，心里牢记的我们的核心价值观：
……文明、和谐、自由、平等……
哪里接受得了这种野蛮、凶残、没有人性的事情，古代也不行！
齐心玉瞪圆了惊恐的眸子，看向莫顿亦昊，颤声问道：
“这些人……全都要拿来代替我们四个污染圣湖、触怒湖神的人，来祭祀神明吗？”
莫顿亦昊似乎看出她眼神中透出的意思，蹙眉道，“是。”
齐心玉的心跳开始在胸腔内狂飙，血压更是一路高升。
她一把抓住莫顿亦昊的衣袖，凛声问道，“莫顿，祭祀湖神只有杀人这一种办法吗？有没有别的办法代替？
她们可是人啊……”
铁烈在一旁提醒道，“三王妃你错了，她们是奴
隶，是最下等的人。”
“那还不是人？”
齐心玉立刻反驳，连声吸气道：
“怪不得当时鬼方王说，有别的办法祭祀圣湖……原来他的办法，就是找来更多无辜的生命给我们做替死鬼！马的！”
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，但唯有这句脏话能发泄她此时的心情！
太震撼了……
“心玉？”
看齐心玉脸色格外难看，莫顿亦昊抬手搂住她，赫然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，心头不觉一疼，忙问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莫顿！”
齐心玉紧张道，“我想救她们，你说……能不能行？”
“救她们？”莫顿亦昊深邃的眸子蓦地眯了眯，迟疑道，“你是说四十九个祭祀用的人牲？”
“是，是……”齐心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，颤抖着哀求道：
“四十九条人命啊，还是那么小的女孩子，怎么可以被人活活烧死，去拿来奉承一个虚无缥缈的湖神？”
不待莫顿亦昊回答，铁烈立刻出言阻止：
“三王妃不可！你和侍女，还有易伯焰、虎拓舒四人污染的是鬼方族赖以生存的圣湖！
鬼方王没办法用你四人祭祀，只能用多多的人牲代替，以求得湖神的原谅！
你若是阻他们用奴隶祭祀，那岂不是要
惹怒整个鬼方族的族人？”
齐心玉当然知道这事儿几乎不可能！
但白莲花一点儿说，那毕竟是四十九条无辜的性命啊，还是代替他们四个去做人牲的，这叫她怎么忍心？
她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，不是冷漠的，更不是无情的！
身上流着的血液也是火热的，怎么能对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情视而不见？
齐心玉颤抖的目光看向莫顿亦昊，极力压抑着心头的颤抖问道：
“莫顿，我就想问你，如果我决意阻止，最坏的后果……会是怎样？”
“三王妃……”
铁烈心头一颤，两只猿猴般硕大突出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。
莫顿亦昊抬了抬手，他才狠狠抿了抿唇，没有出声。
面对齐心玉焦灼的目光，莫顿亦昊快速的思忖一番，脸色平静的说：
“最坏的后果，不过是鬼方灭族！”
“呃……”
齐心玉满脸黑线，舌头就像打了结一般，愕然的看着他，“这么、惨烈的吗？”
莫顿亦昊点了点头，“鬼方族信奉圣湖，如果阻止他们用人牲祭祀湖神，他们会把你当作全族的敌人……杀之而后快！
莫顿部落和鬼方族势必要进行一场厮杀大战，将鬼方灭族，才能保证以后鬼方族人不会因为这
个仇追杀你！”
齐心玉心态崩了。
啊这……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！
救四十九个，就要灭人家全族？……那她可以直接狗带了！
她只是想救那些无辜的人啊，这也不行吗？
此时此刻，齐心玉这个几千年以后的现代人的灵魂，心里煎熬的像是一只放在火上的平底锅！
这不是那个著名的灵魂拷问的人性选择：电车难题？
火车道一边绑着一个人，另一边绑着五个人……要是你，你救哪个？
齐心玉心头擂鼓一般的跳了起来，天呐，这世界难题连最著名的心理学家都解决不了，她何德何能……
能在有生之间，活生生遇到这种的世界难题？
“心玉？心玉……”
看齐心玉发呆，那张小脸在跳跃的火光下一片苍白，莫顿亦昊心疼坏了。
他伸出手臂将她搂入怀中，在她耳边沉声道，“别急，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！”
齐心玉幽怨的抬起头，满脑子都是毫无头绪的乱码，呆呆的看着他。
莫顿亦昊抿了抿唇，“别这样……父王本就有意征服鬼方族，你若想救人，我去和父王讨令，这仗，为夫替你打！”
齐心玉心头一颤，啊呀……有一个无底线宠爱，愿意为你征服天下的男人，好感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