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王妃,我这里有纸笔。”
年长的宫医连忙送来了纸笔,在一旁恭敬的看着齐心玉书写。
齐心玉写了一张药方,随手教给宫医,“快去抓药吧,我现在要为单于针灸,护住他的心脉。”
宫医连忙接了药方,一边看着,一边惊叹道,“这、这方子,为何我在医书上从未见过?”
齐心玉撇嘴道,“你没见过的多呢!诶,你们三个谁刚才说,本王妃要是能救活单于,就砍了脑袋给我当凳子坐来着?”
?
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!
三王妃,不带这么吓人的。
宫医们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,拿着药方一溜烟的跑了。
“心玉!”
莫顿奕昊忽然声线阴沉,“鹿血酒的事,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?”
齐心玉坦然的看着他:
“怎么你不信?别说你,连我这个老中医也觉得奇怪……
莫顿,我也觉得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,但是诊脉结果来看,鹿血酒确实没有下什么毒物。”
“到时候父王盛怒,还不是要把罪名扣在翕侯殷的身上?”莫顿奕昊凛声道。
这话听着,怎么话里有话似的?
莫顿的城府非常深,齐心玉不知道自己淡定的表演,是不是真的骗过了他。
她镇定了一下情
绪,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,叹气道:
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,翕侯殷如何,看他的造化了,我能帮的也只有如实相告。”
真的如实相告,你肯定不问青红皂白,就去打死他了!
齐心玉从发髻上拔下发针,在烛台上灼了灼,便埋头为单于针灸。
“嗯……”
单于幽幽醒转过来,两只原本虎虎生风的眸子,虚弱无神的看着齐心玉和莫顿奕昊,有气无力道:
“三、王妃?你怎么在这里……”
齐心玉忙道,“父王,你突然重症情况危急,幸亏儿臣学过几年医术,好歹把你救过来了!”
单于的眸子微微转动,蹙眉道,“重症?父王一点都不记得了……身子为何如此无力?”
莫顿奕昊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,握住单于的手,哽咽道,“心玉刚刚才将父王救醒,身子虚乏是必然的。
父王不要说话了,好好修养身子要紧。”
单于眼神中透着一抹茫然,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自己“突发重病”的现实,讶异道:
“父王的身子一向强健,怎么会、会突发重症?昊儿,你跟父王说实话……”
“实话就是,单于身中异毒,差点要了性命!”
大妃的声音冷冷响起,“你们
让开!单于醒了,你们还敢拦着本妃吗?”
她一边喝着,已经推开众人,快步向内室冲了过来。
齐心玉不觉蹙眉,这搅屎棍,赶着热乎气儿就来了!
莫顿奕昊脸色一沉,起身将大妃拦住,“父王刚刚苏醒,有些话,大妃还是以后再说的好!”
大妃脸色阴翳的扫了莫顿奕昊一眼,“以后再说?难道要让毒害单于的人逍遥法外?
三王子三番两次阻拦本妃,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?”
莫顿奕昊眉头紧缩,铁塔般站在单于床前,“本王唯一的目的,就是让父王尽快修养好身体!
大妃咄咄逼人,难道为了查明真相,就不顾父王的身子吗?”
漂亮!
齐心玉心头一个冷笑,莫顿奕昊,你怼人的本事看来是不弱啊!
大妃脸色一阵铁青,恼怒喝道,“你……你胡说!”
“中毒?”
床上,单于愕然道,“昊儿,到底是怎么回事?谁敢毒害父王,好大的胆子!”
大妃一把推开莫顿奕昊,扑上前抱着单于呜呜的哭了起来:
“单于,您刚才差点、差点出事,吓死臣妾了……”
齐心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,他醒过来才差点吓死你吧?
大妃哀哀欲绝的哭诉,“宫医说您饮
了过量的鹿血酒,得了马上风的急症,可臣妾不信!
单于身子一向强健,日常宠信妃嫔也会饮用鹿血酒,为何偏偏在这里就马上风了?”
“马上风……”
单于的苍白的老脸瞬间变得铁青,“怎么可能!我怎么可能得马上风!”
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,以后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!
大妃一脸愤然道,“臣妾也觉得奇怪,鹿血酒是强身健体的,怎么会让人突发重疾!
必是哪个阴毒之人在单于的酒里下了药,借机毒害单于!”
单于眉头紧蹙,“大月氏王宫,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?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!
大妃,扶我起来,传国主和宫医!”
“是!”
大妃眸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得逞的冷笑,连忙将单于扶了起来:
“臣妾已经将宫医扣下,大月氏国主和王后也在殿外候着,臣妾这就传召他们进来!”
齐心玉和莫顿奕昊互相交换眼神,各自心里已有盘算。
“叩见单于!”
众人上前行礼,心惊胆战的看着身体软塌塌,靠在床头的莫顿戊戌。
“宫医,把你诊断的情况如实告知单于!”大妃颐指气使的喝道,顺带着还冷冷的瞥了齐心玉一眼。
“是!”
三位宫医战战兢
兢道:
“臣诊断,单于是饮用了鹿血酒导致体内血气冲涌,险些酿成大祸……
只是这鹿血酒乃日常补身之物,臣虽为查出单于有什么中毒的迹象,可单单鹿血酒就、就引发马上风,臣心存疑惑。”
“单于身子健壮,鹿血酒只能助兴,一般是妨害不了什么的。”
“臣也以为如此,只是苦于查不到毒物,不能乱说。”
……
大妃冷冷的看着国主,“国主,解释一下吧?”
跪在地上的国主,脸都白了,惊慌的辩解道:
“单于,这鹿血酒是臣命人从活鹿身上割回来的新鲜血液,怎么会有毒呢!
再说了,臣对单于恭敬之心天地可鉴,臣真的不会毒害单于啊!”
“你是不会,可难保你的儿子会啊!”
大妃眸子骤然一狞,喝道,“国主,你好大的胆子,敢欺瞒单于,纵子行凶!”
“大妃,大妃!这、这可不能乱说……”国主浑身一凛,“殷儿他、他不敢的!”
“他不敢?”大妃嗤道:
“要不是本妃派人暗中探查,都不知道原来翕侯殷的母妃,就是之前被单于带走的那个高附次妃呢!”
“还有此事?”
单于沉郁的眸子瞬间一凛,气喘吁吁的喝道,“国主,这你怎么解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