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顿奕昊却吩咐铁险,“把烤肉拿走!”
“啊?”
铁险又是一惊,忙道,“三王子,拿走了你吃什么?”
莫顿奕昊眉头一挑,“长公主亲手为本王烹饪野菜,本王自然要尝尝这中原菜肴的味道!”
齐心玉一脸嫌弃,“我可没说要请你吃……”
莫顿奕昊笑容邪魅,“这些野菜都是本王亲手摘的,本王自然有资格吃。”
“你……”
齐心玉赶紧躲开那张邪魅的脸孔,转身将陶罐端了下来。
她捞起烫熟的野菜放入陶盘中,眸中忽然闪过一抹捉弄的神色,抬手将树枝筷子递了过去:
“你不是想尝尝中原的野菜吗?吃吧!”
未经调味的野菜,即便烫熟了也是发苦的。
他不是想凑热闹嘛,不怕苦就吃啊!
那一抹狡黠的神色,怎能逃过莫顿奕昊的眼睛。
他还是接了过来,毫不顾忌的往口中送。
铁险连忙阻拦,“三王子,这是贱民吃的食物,你怎么能……”
齐心玉阴阳怪气的拖着长调,伸手道:
“就是!贱民吃的东西怎么能入得了三王子的尊口呢,还是还给我吧!”
莫顿奕昊推开铁险的手,直接将野菜塞入口中,咀嚼几下,两道粗眉微微拧了一下。
齐心玉得意的看着他,“怎么样,味道不错
吧?”
“很是不错,”莫顿奕昊咕噜一声咽下苦涩的野菜,挑眉道:
“只要是长公主亲手为本王烹饪,大漠上的牛粪都是香的!”
“呸!”
没看到他叫苦不迭,还反被调戏,齐心玉恨恨的啐了一口,端起盘子就走,“懒得理你,我去跟吉祥如意一起吃。”
看她离开,铁险一脸纳闷的凑过来,“三王子,天下没女人了吗,你这是何苦呢!”
莫顿奕昊淡淡勾唇,“天下的女人与我何干?本王喜欢的,只有这个!”
……
用完早膳,莫顿奕昊带着兵士回去置办新的马匹和车辆,要很晚才能赶回来,将铁乌留下来看守茅屋。
齐心玉在兵士的保护下,去茅屋后的山上采了药回来,忙着熬药,给如意和兵士们清洗伤口,重新敷药包扎。
一整天没人烦她,乐得逍遥自在。
只是耳边少了莫顿奕昊的聒噪,闲下来时好像还有点无聊。
看齐心玉回屋,吉祥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,搂着她的胳膊撒娇:
“娘你怎么才回来呀!如意姐姐不跟吉祥说话,娘又不让吉祥出去,吉祥都快闷死了!”
齐心玉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外面都是男人,你出去做什么,乖乖在屋里待着。”
如意艰难的坐了起来,无奈苦笑,“长公
主,你还是让吉祥出去玩吧,她一整天都在我耳边絮叨,快烦死奴婢了!”
齐心玉歪头看着她,“真想出去玩会儿?”
吉祥赶紧点头,“想!”
齐心玉笑道,“娘弄的浑身脏兮兮的,正好想去屋后的山泉水下洗个澡,你陪娘一起去!”
如意忙问,“长公主,三王子不在会不会不安全?吉祥现在这个样子……要不还是奴婢陪您去吧?”
齐心玉连忙将她按住,翻了个大白眼儿嗤道:
“就是他不在才安全呢!你腿上有伤不能乱动,让吉祥陪着我就行了……放心,有铁乌守着不会出事的。”
如意这才略略安心,一脸严肃的看着吉祥,叮嘱道:
“吉祥,不要只想着玩,要照顾好长公主知道吗?”
“如意姐姐,你为什么总叫她长公主?她是我娘啊!”吉祥好奇的问道。
“唉……”
看她傻的厉害,如意深深的叹了口气,自责的说:
“长公主,奴婢和吉祥拖累您了……幸亏长公主宅心仁厚,非但没有降罪,还处处护着我们……”
齐心玉摆摆手,大咧咧的说,“别这么说!身份是给外面人看的,这一路只有咱们三个相依为命,互相扶持不是应该的吗?”
她好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,受了这么多年的
高等教育,心中自然不会有那些封建的阶级思想。
如意沉默的点点头。
在大齐皇宫,她和吉祥是最低等的奴婢,经常被呼来喝去,没有人肯给她们好脸色。
长公主却对她们俩关怀备至,还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,让如意怎么能不感动!
只可惜,她是带着命令来的……
看着心地善良的长公主,如意心头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齐心玉打开门四下望了望,趁铁乌不在,赶紧拉着吉祥顺着茅屋的墙根溜到了后山。
必须躲开铁乌那个面瘫一般,又冷又硬的铁塔,不然他是不会让她们去后山洗澡的。
天色微暗,她顺着接山泉的竹筒往山上爬,很快就看到一股突突冒水的山泉。
山泉下是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水潭,水潭两边各有一块一米多高的山石挡着,简直是一处天然的洗澡堂子!
齐心玉心情大好,连忙吩咐吉祥转身站在前面,刚刚好把小水潭四面都围了起来。
她赶紧脱下鞋袜,伸长了脚试探潭水的温度。
天气虽然有些寒冷,但山泉水却格外的温润,跳进去快速的冲洗一下,应该问题不大。
就在齐心玉刚刚脱下外衫时,身后传来一声闷响,吉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
齐心玉吓得魂儿都快飞了,脚下一个
没站稳向水潭中跌去。
忽然,一只大手及时扯住了她的手臂,将她稳稳的拉了上来。
“翕候殷!”
看清了来人的脸,齐心玉惊呼一声。
翕候殷伸手挡了挡苍白的双唇嘘了一声,示意她别出声。
齐心玉连忙压低声音,紧张的问道,“你不是逃走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!”
翕候殷的声音依然有些虚弱,脸色也苍白的难看,沉声道:
“长公主,我要回大月氏了,特来与你告别。”
齐心玉满脸黑线,“就、就为这事儿,值当的冒这么大的风险?翕候殷你快走吧,这四周都有莫顿奕昊的兵士守卫的……”
翕候殷眸中闪过一抹不舍,沉声道,“长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,但我却对长公主食言了。”
“食言?”齐心玉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答应过和亲的路上救你出来……暂时做不到了。”
翕候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腿,和撑着身体的一根树干,脸上满是内疚的神色。
齐心玉哦了一声,抿唇安慰道,“翕候殷,咱们不打不相识,也算是朋友了,你有这份心就够了。
现在能跑一个跑一个,你能逃出去,我心里也安定了许多……
回去大月氏好好养伤,报仇的事情慢慢来,千万不要再如此鲁莽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