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然知道她身份的?
白司凰心下震惊,顾不得多想,仓惶跪下。
“启禀皇上,臣女隐瞒身份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,并非故意欺君,望皇上恕罪!”
“你起来吧,朕不过与你说笑罢了。”
“你也别紧张,你治好了暑气之症,又救了七公主,是东幽的功臣啊。”皇帝话说的轻松惬意,如随意谈天而已。
刚揭穿了她的身份要诛九族,如今又变的如此客气,他到底想做什么?
白司凰拿捏不准他的心思,只能面上惶恐道,“臣女不敢当,都是臣女该做的事。只是,有一皇上是如何得知臣女身份?”
皇帝笑容顿了顿,反问道,“川渔怪病横行,朕让萧薄擎找大夫,他找的那个游医也是你吧?”
白司凰如实回答道,“正是臣女。”
她谦虚的态度让皇帝很满意,他点点头,“当时朕对那个游医好奇,就派人去查探了一番,直到你前些日子治好了百姓的暑热,朕才真正确认了你的身份。”
“没想到你痴傻了几年,竟还拥有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好医术。
“你师承何人啊,可否带他来见见朕?”
白司凰越听
心中越恶寒,没想到狗皇帝早就盯上自己了。
她将敷衍萧薄擎的话又说了一遍,“臣女在几月前不小心跌入了冰湖,被人救后不仅恢复了正常,还得到了医术的传承,或许是老天爷怜悯臣女吧。
“此话虽听起来荒谬至极,但臣女绝没有半分欺瞒!”
哪怕河边安了监控摄像头,也是一样的。
皇帝轻声慰藉道,“你不必紧张,朕自然相信你。”
他的确从神族和兽族里都听说过这样难以揣测之事,但没想到这个愚蠢的傻子竟如此幸运。
“谢皇上。”
“朕听闻你与萧薄擎感情不和睦,你有心想要和离?”
“今日,朕看你在宴会上也没有理会他,他也并不知道你另一个身份。你用阿若的身份在外行走,可是为了躲避他?”
白司凰面色诧异,这狗皇帝是如何知道?!
皇帝又轻笑了两声,似乎猜出她想问什么,解释道,“齐王私底下来找了朕两次,恳求朕允许你与萧薄擎和离。”
听到这里,白司凰心中一时情绪翻涌。
一向怂包的爹,竟肯为了她来求皇帝,要知道收回御赐婚约,等于打皇帝的脸……
一个不小心,就会触犯圣威的。
她平缓思绪,眼眶硬生生挤出红意,“臣女不敢欺瞒皇帝,其实臣女嫁给萧薄擎这近四年里,和孩子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。”
“他宠妾灭妻,纵容臣女的庶妹白晚莲欺辱我们母子,臣女和孩子动不动没饭吃,没衣穿也就罢了,到了冬天没有煤炭,经常睡觉都被冻醒……”
“那次臣女腊月掉进冰河中,也是因他不管不顾……差一点,臣女就没命了。幸得上天眷顾,才捡回一条命。”
“后来臣女不得已编造了阿若这个假身份,靠着小伎俩和医术讨口饭吃,让自己和孩子不至于饿死。”
“您说,臣女还能与他相处吗?
皇帝端坐起身子,视线落在她哭红的双眼上,“朕竟不知你这些年是如此遭遇,看来是朕当初赐错婚,才导致你所托非人了?”
他声音淡淡,可眼底威慑清晰可见。
白司凰不能当面打皇帝的脸啊,只能低头小声道,“皇上圣明,怎会赐错婚,只是人心难辨,谁能看得出堂堂辅国将军还是个会宠妾灭之,苛待儿女之人呢?”
似乎对她恭维很受用,皇帝满
意的点点头,缓声道,“原本朕拒绝了齐王的请求,听你诉说才得知,萧薄擎并不是个好夫君,而你一身医术在手,又会御兽,他倒是当真配不上你了。”
“皇上谬赞了。”
听出狗皇帝话中之意,似乎是支持她和离,白司凰隐隐警惕起来。
狗皇帝为人最为狭隘自利,突然如此通情达理,恐怕别有用心吧。
她刚猜测完,就听皇帝试探道,“今日在大殿之上,朕见摄政王与你很是熟悉啊,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?”
“朕听说你的儿子都被摄政王收为了义子,可见你们关系非同一般啊。”
露出狐狸尾巴了吧,白司凰内心冷嗤。
虽心如明镜,但她面上不显,诚恳道,“回禀皇上,臣女与摄政王相识不过是巧合罢了,臣女前阵子救了些动物,摄政王又恰好路过,也觉得动物可怜,就与臣女多聊了几句。”
“臣女知道摄政王心善好说话,为了多卖些杂耍团的票,才顺势讨好他。毕竟萧薄擎并不是个能托付之人,臣女也只好另寻它法,赚些钱财活命了。”
原来她也是故意接近墨宸殇,那便好办了。
皇帝眉
头舒展,“你若执意想和离,朕倒是可以帮你。”
他看似笑着,只是那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浓雾,让人探不清。
白司凰心中越发惊讶。
当初可是他为了羞辱萧薄擎,才将自己嫁与他,如今为何突然松口了?
难不成萧薄擎与他生了嫌隙?
“若朕帮你和离,你可愿意继续为朕办事?
皇帝又再次抛出了诱饵,“朕会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利。只要不过分的要求,朕都能答应你。”
白司凰压住心绪,面上故作惊喜不已,起身不停拜谢,“多谢皇上如此厚爱,救臣女脱离苦海,今后臣女定为您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“哈哈,朕倒不用你赴汤蹈火,只需你利用自身美貌,和如今你与摄政王的关系接近他即可,然后获取他的信任,找机会将此药粉下入他的饭食之中即可。”
说着,皇帝从龙袍的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,起身大步走下去,递给白司凰。
看到那宽大手掌握着的瓷瓶,白司凰心头一跳。
是想利用她给墨宸殇下毒?
她知道普通毒素对墨宸殇起不了作用,这里面该不会装的是离心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