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瓜李不瓜李的？难不成王妃院中还能短了这点瓜果不成？”
林霜只觉宛别枝就是故意针对自己，声音都拔高了几度：“宛姐姐，我知道你肚子里有了孩子金贵，但也不用这般吧？亏你还是官家小姐出身，眼皮子竟然这般浅显，拿着瓜果说事。”
她话音刚落，院中就响起了一声轻笑。
“谁？谁笑的？”
这声嘲笑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支持宛别枝，林霜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，怒目而视地环视着周围的夫人们，但是那些夫人个个都是一副无辜的神色。
“是我。”
不知何时，原本紧闭着的门打开了，一身华服、装扮完毕的杜燕在仆妇的簇拥下走了出来。
众人循声看向杜燕，都是些微一愣。
从前的杜燕装扮跟京城中的贵女别无二致，都是堆金砌玉，恨不得将京城中最时兴的贵重装扮往头上堆，虽然华贵精美，却也多了几分浮于表面的庸俗。
可今日的杜燕，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，除了身上的衣物华贵庄重、其余的地方甚少有首饰，看上去十分清爽。
“王、王妃。”
虽然在一众夫人面前十
分豪横，但是面对这位出身高贵的王妃，林霜还是底气不足，她脸上堆着笑：“方才宛姐姐不知怎的了，说什么我吃了王妃的瓜果，王妃这么大气的人，又怎么会计较这些？”
说完，林霜还觉得自己十分占理，对着宛别枝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。
宛别枝气定神闲地看向杜燕。
经过上次马场的事情，她已经有足够的信心——杜燕不会再为难她。
“这话其实说的也没错，瓜田李下这话的意思，是宛夫人在劝你不要做什么惹人生闲话的事。”
杜燕出身书香门第，对这些自然是信手拈来，但是其他夫人大多都只跟着家里学了点管家的皮毛，在文墨上一窍不通。
林霜还是不懂瓜果跟惹事之间有什么联系，不过瞧着杜燕跟其他几位夫人都心领神会的模样，多少还是自己没文化闹出来的笑话，最后也只能跟着笑笑，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：“对了，宛姐姐肚子中的孩子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，到时候是不是要记在王妃名下？”
她还是头一个提起孩子的事的人，其他几位夫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。
宛别枝在正室之前怀上了孩子，
怎么都不会招人待见。
至于宛别枝……这可是王爷的心头宠，让她就这么把孩子送出去给正室夫人，她定然也是不高兴的。
【怎么像是学聪明了？现在还知道挑拨离间了！】
系统聒噪的声音在宛别枝耳边响起，旋即系统忍不住鼓舞宛别枝道【这能忍？】
“这有什么忍不了的？”
宛别枝倒是心平气和的，她知道杜燕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蠢货，她轻轻一笑：“再说了，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假的。”
系统【……】
果然，杜燕只是兴致缺缺地，她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，“既然是来向我请安问礼的，老在院子里站着也不像那么回事，自家姐妹还是进去说话。”
等到在杜燕正屋落座，宛别枝以为林霜总该听懂了杜燕的话中话，不成想杜燕哪壶不开提哪壶，她没事人一般笑嘻嘻地道：“按理说嫡庶尊卑分明，宛姐姐的孩子就应该是庶出，但是，眼下王爷专宠宛姐姐，王妃倒不如把宛姐姐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，孩子将来有出息，定然会孝敬王妃，至于宛姐姐，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步登天，不也是一件好事吗？”
宛别枝
听了只觉好笑，林霜这话倒是说得好听，字字句句都像是为了双方打算一般，但是这里面的狠毒用心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孩子生母还在，又是极得宠的；将孩子养在正室夫人名下，只不过是全了正室夫人的名分。
不管孩子将来如何，两位母亲，都尴尬得紧。
“我都没想过这些，说起来，这也不是你这个妾室该操心的。”
杜燕抚了抚头上淡雅却隐含贵气的簪花，她很少戴这种风格的簪子，不过从今日众人惊艳的反应来看，应当是不错的。
这还要多谢宛别枝后续的指点，她看向宛别枝，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，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，妾室的子嗣，即便是再受宠，也不过是妾生子，再说了宛别枝如此知情识趣，着实令人喜欢。
跟这群蠢货相比，霍堰宠爱宛别枝，可比宠爱林霜之流的强太多了。
她见林霜似乎还想张口，又道：“连王爷和太后都没有这个心思，你倒是个主意大的，看来我应该禀告王爷，将我这王妃的位置夺了给你才好。”
“王妃，妾身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没想到杜燕半点领会不到自己好意，林霜惴惴不
安，“妾身也是好意，毕竟自从宛夫人怀孕之后，外面都众说纷纭，要是能将孩子养在王妃名下，不仅能止住外面的流言纷纷，还能让王爷见识到王妃的大度。”
杜燕和宛别枝都不吃这一套，宛别枝见杜燕的脸色不好，赶紧岔开话题：“王妃入主王爷后院已经这么些时日了，王妃是什么样的人，我们各位姐妹都已经知道了。今日妾身来，其实是有一桩生意想请教王妃。”
“生意？”
林霜刚听到这个词，就迫不及待地出声：“王妃家可是清流世家，对这种满是铜臭味的事不感兴趣，宛姐姐莫不是傻了？”
“朝代运转，赈灾兴建，需要金银。妹妹身上头上，都需要金银打底，我要是记错，妹妹从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出身，如今居然将钱财看得这么轻，看来王府后院果真是奢靡。”
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，宛别枝见林霜脸色僵硬，心头暗爽：明明也不是什么视钱财如粪土的人，现在居然还这么能装，真是令人作呕。
原本对宛别枝口中的生意不怎么感兴趣的杜燕，见她说得如此有道理，倒是来了点兴趣，“你先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