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练嬷嬷，本不过是小事，何必这么大动干戈？”
不由得蹙紧眉头，杜燕虽然对宛别枝有些“妖妃”成见，可见到练嬷嬷在自己宫中越俎代庖地行事，还是有些不爽。
自己才是这宫宇的主人！
一个老嬷嬷，不过是帮太后跑腿的奴才，要不是看在太后那什么七弯八绕的亲戚面子上，她也不会礼遇有加。
“王妃，太后一直说你心思太过慈软，老奴一开始不信，现在才真信了。”
练嬷嬷打得也有些累了，她长长舒了口气，转了转手腕，这才低声道：“如果王妃把老奴今日的手段学到几分，何愁弹压不了宛夫人？你与王爷之事也早就成了，而不是现在落得被人非议！”
闻言，杜燕脸色大变。
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练嬷嬷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，“听嬷嬷的说法，现在宫中有很多人都在议论我与王爷之事？”
“自然。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什么事都瞒不住，再说了，后宫都是妇人，聚在一起难免说闲话。”
练嬷嬷还没察觉到杜燕的变化，她一本正经地说教着，倒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一般，“这种狐媚惑主的
女人只能当作男人的玩物，要是让玩物欺压到头顶上去了，王妃到时候就不只是紫禁城的笑柄，而是天下人的了。”
“练嬷嬷还真是忧国忧民，该你担忧的，不该你担忧的你也一并担心了。”
轻轻冷笑两声，杜燕脸上染上寒霜之色，她虽然是个脾气好不计较的，可也不代表什么人都能踩到她头上，“我与王爷如何，我父亲都还没说什么，太后见着我也不跟我说这些事，你倒是没完没了了，真要说起来，宛夫人院子里的事闹到了我面前，鎏金纵有不是，要么是我行教导之责，要么是宛夫人亲自领回去了教育，怎么也轮不到你先动嘴动手的。奴大欺主，诚不欺我。”
她说话虽然和和气气，却子带着一股子轻蔑之意。
练嬷嬷被王妃的话说懵了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杜燕，“老身可是在为王妃做打算！”
“不需要你来替我谋划。”
杜燕冷哼一声，她知道练嬷嬷的意思就是太后的意思，可一来自己跟着太后之间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，二来太后如今还要借着杜家的势力，也不知怎么有胆量教自己做事？
“既然王妃不愿领教太后和老奴
的一番恩情，那就是老奴多管闲事了。”
练嬷嬷在杜燕这里吃了个没脸，脸色难看，她正要躬身行礼离开的时候，正巧宛别枝听到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。
宛别枝快急死了，自己不过是去御膳房转了一圈，指点富贵和小胖的厨艺，怎么一回来就听到出事了？
瞧着鎏金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，似乎没什么大碍，她才松了口气，就见到练嬷嬷用那双阴毒的眼睛盯着自己，她有些莫名其妙：“你是谁？这么盯着我做什么？”
“宛夫人贵人多忘事，老奴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。曾在太后宫中与宛夫人有过数面之缘。”
练嬷嬷即便心有不甘，也只得依着规矩向宛别枝行礼。
宛别枝没当回事，只是跟杜燕解释道：“王妃，鎏金是我身边的宫女，是我让她出宫将一些平日里用不到的东西换成银票的。并非是偷盗，还请王妃明察。”
说着宛别枝就向杜燕行了个礼。
杜燕见了宛别枝也不怎么欢喜，可她现在更不欢喜这个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老嬷嬷，她轻轻咳嗽一声，佯装公正地道：“方才鎏金开罪了练嬷嬷，得了练嬷嬷好几个耳光。说是
鎏金称呼你为自家小姐不合规矩。宛夫人，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？”
鎏金挨打了？
看着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鎏金，宛别枝眼瞳一紧，让鎏金抬起头来。
鎏金不愿让自家小姐为了自己的事得罪太后，便一直低声哀求：“夫人，是鎏金自己说错了话，跟练嬷嬷无关。”
“抬起头来！”
她越是不肯抬头，宛别枝的一颗心就越发沉了下去。
在宛别枝的再三要求下，鎏金只得缓缓把头抬了起来。
只见出门时还一片光嫩的小脸上，此时已经布满了指痕，一片血红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出血一般。
女子大多爱美，被打成这样，十天半个月都注定不能出门了。
原本还有几分不敢说话的练嬷嬷见鎏金知道好歹，暗暗松了口气，一脸倨傲地看向宛别枝，“起先不知道，现在才知宛夫人原来也是个菩萨心肠，待下倒是宽厚，可身边人做错了就要罚，今日罚了，以后便不会犯错了，宛夫人你说呢？”
她在教她做事？
听着这老嬷嬷的话，再看看她那恨不得用鼻孔看自己的姿态，宛别枝差点没冲上去给她一耳光！
她冷笑两声，“
嬷嬷，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？”
练嬷嬷被她怼得哑口无言，她瞪着她：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我在说什么，就是不知道练嬷嬷认不认得请自己的身份地位，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。”
看到这老虔婆脸都绿了，宛别枝心里一阵畅快，这是太后的人，自己明着动不了她，可暗地里使点绊子还不容易？
“宛夫人护犊子，老身可以理解，可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，奴婢代太后行事，宛夫人就算是告到摄政王那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漏。”
有太后做靠山，练嬷嬷没什么可畏惧的，只是见宛别枝似乎咬定自己不松手了，她也不想再纠缠下去，匆匆就要离开，却被宛别枝忽然拦住了。
“练嬷嬷极重规矩，很好。”
看着口口声声拿宫规说话的练嬷嬷，宛别枝轻笑一声，“那为何练嬷嬷方才见到我没有向我行礼？难道是我这小小的夫人之位不配？”
这话让练嬷嬷的脸都绿了。
她方才见到宛别枝进来，太过紧张，竟是忘记给宛别枝行礼了！
可刚才这小浪蹄子怎么不发作？非要等到现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