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有人引路当真方便不少。
即便是晏南柯能够利用蛊虫,知道那些暗中的护卫都藏在什么地方,却也找不到更有优势的路径。
可是,燕珏就行。
少年带着她走了几条十分偏僻的小路,钻过了一个竹林,最后来到了一个高墙角落里,被挖开的洞口处。
“你要去的那间宫殿就在里面,从这里钻进去就行了。”
晏南柯嘴角抽了抽,脸上明显露出为难之色。
“你要让我钻这个?”
燕珏看她:“那你钻不钻?”
晏南柯:“钻。”
有更方便快捷的办法,不用是傻子。
哪怕这里真是狗洞,能用上就行。
燕珏将周围的藤蔓扒开,然后率先行动爬进里面。
“这里是几个太监挖出来的,我不小心看到过,他们喜欢通过这里去不远处的御膳房偷吃东西。”
晏南柯没吭声,很快就灵活的跟着燕珏一同出来。
她拍了拍手上的土,这才四下打量此地,前方有一条长廊,两侧是房间,他们来到了一间相当恢宏的偏殿。
再往前不远,便是晏南柯此行所要去的目标。
一路上可以避开的守卫两人都躲开了,避不开的,也被晏南
柯用药放倒了。
出了两次手之后,晏南柯发现少年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。
那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崇拜和敬佩。
两个人此时已经停在了那座宫殿的入口,如果是晏南柯一个人,想要进去找到那个密道,还需要一点儿时间,然而她带来的这少年却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个机关。
这里并不是东延皇的寝宫,所以里面的守备力量倒是比外面的更薄弱一些。
当然,即便如此也不是寻常人能随便进来的。
机关转动声音传来,虽然不大,在这漆黑的夜晚之中却相当清晰。
少年站在入口处,向着。”
晏南柯微微怔了怔,她眉眼含笑看他:“为何这么说?”
燕珏垂下眸子,那张已经清理干净的脸清秀漂亮。
他咬了咬浅色的唇,“我的直觉,你留在外面,我下去看看,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,或者要取什么东西的话,就告诉我。”
晏南柯这次是真的震惊了。
她看着少年,沉默良久才开口:“如果里面有专门来针对我的机关,你可能会死。”
燕珏抿了抿唇,“我让你带我
离开,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。”
对他来说,这是一场价值相等的交易。
晏南柯不得不再次高看了他一眼。
随后她沉默片刻,点点头,“我要你帮我确定,这里是否是东延国用来关押那些血人的地方,如果你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儿,就立刻出来?”
燕珏点头,直接从入口跳了下去。
晏南柯看了看四周,直接纵身上了一旁的屋顶。
她偷偷在少年身上放了一些蛊虫,它们会代替她来保护少年,也能为她指路。
屏住呼吸,晏南柯耐心的在房间之内等待。
她心中也有这种预感,虽然她相信岳宁画不敢欺骗她,然而却不代表东延皇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,知道她会做什么。
岳宁画不过是对方掌握在手中的棋子,她故意说出消息,引她来到这里,绝对会做一些准备。
就比如……
她思绪猛然间回笼。
然后顺着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方向看过去。
门外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,一前一后停在入口处。
其中一人打开机关,对着另外一人点了点头。
像是在确认,这里的机关有没有被人动过。
这两人动作娴熟,显然只是过
来的探子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检查一遍。
晏南柯心中微微凝了凝。
果不其然。
随着另外一人出了房间,刹那间外面火光骤亮。
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在这夜色之中响起,晏南柯耳朵动了动,就听出这来的最少有上百人。
那些影子投射在窗户上,灯火将外面的天色照的亮如白昼。
没过多久,一道身影将大门推开,然后带着护卫走了进来。
有人将宫殿之内的烛火点燃,屋子里也亮了起来。
“禀报皇上,已经确定那机关有人动过,而且也留下了有人下去过的痕迹!”
一身龙袍,穿戴整齐的东延皇站在门口的位置轻轻颔首。
“这地牢只有一个出口。”
他眯起双眼,看向那出口的位置,“里面的人都转移出来了吗?”
“皇上放心,那些人已经提前安置在了别的地方,现在这地牢之内,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!”
坐在屋顶房梁上面的晏南柯微微挑眉。
她这个角落相当隐蔽,因此即便是那些人进来也没看到她。
然而她却能将下方一切场景尽收眼底。
东延皇轻轻颔首,脸上露出一抹冷笑:“和朕斗,那小丫头还嫩
了点儿。”
“已经确定那位还在宫中候着,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下去的痕迹,皇上,咱们要动手吗?”
东延皇轻轻颔首。
“放毒烟。”
“是!”
那些人立刻准备,直接从后方拿出一些东西,然后用火折子将盒子里的东西点燃。
下一瞬间,那盒子就要被丢进入口当中。
晏南柯眯起双眸。
就这?
这什么毒烟,对她不会有丝毫作用,即便是她在这下方,对方也没办法将她如何。
不过有一点,若是他们将入口封死,倒是有可能将她饿死在里面。
可是从一开始,晏南柯就没打算亲自下去过。
一路上那么多侍卫,她完全可以抓过来两个打头阵,若非遇到了那小子,她现在已经这样做了。
那盒子就要被丢下去,可是骤然间飞来一颗石头,猛然打在了那盒子上。
盒子一下子翻倒在地上,里面的药材也撒了一地。
这一幕顷刻间让所有人神色骤变,不少侍卫抬起头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。
就见到,屋粮上面,有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荡来荡去。
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,坐在上面,脸上的面巾已经摘下来,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