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毕竟住着人。
如果躲不开,还能将人抓住当人质。
天罗殿主心中打着算盘,加快了脚步闯入了最靠树林边缘的那个院落。
全部都是石胚搭建出来的房子并不大,总共加起来也就三间,趁着深更半夜,天罗殿主纵身跃其中,闪身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。
匕首抵在躺在床上的身影脖子上,天罗殿主的声音沙哑难听。
“别动!”
床上的人从睡梦中惊醒,猛的睁开双眼。
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凉意,床上的女子整颗心都凉了半截,她想要开口呼救,但是又怕惊吓到面前这个歹毒,一时间有些不敢乱动。
余光洒落房间,那女子睁开眼睛考过来的时候,天罗殿主才微微挑了挑眉。
他当真没想到,自己威胁的这个女人,还是个熟人。
“天毒山的小妖女?你怎么会在这里!”
床上的红媱听到对方准确说出自己的身份,恍惚间从惊吓之中清醒过来,她连忙开口:“前……前辈,是我!”
“还真是巧了。”
天罗殿主并没有急着将匕首放下,而是询问道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道。
让人闻着就阵阵心头发凉。
红媱的眼珠偷偷转了转,仔细分析了一下现状
。
这里是西北关的地盘,虽说这村子很是偏远僻静,可是距离主城也并不远。
她之所以留在这里,主要是听从晏南柯的吩咐,让她带着一些方便携带的蛊虫隐藏在林子里,不得打扰普通人。
可是,明明与圣武国敌对的天罗殿主,居然满身是伤的出现在此地,必然和圣武国是绝对的仇敌。
如果她说自己和圣武国如今是一伙的,相信下一刻自己就会尸首分离!
一瞬间,红媱就打定了主意。
她表情阴沉下来,语气也带着浓浓的恶意。
“不瞒前辈您,我是偷偷追着一男一女过来的,我想要找机会杀了他们,又因为自己身份不方便在明面上出手,所以才带着几个属下藏身在这里,准备寻找时机动手!”
红媱此言合情合理。
而且之前晏南柯和宫祀绝就得罪过她,更是她将两个人的线索行踪透露出来的,天罗殿主就算是做梦都不会想到,红媱早就是晏南柯的奴隶。
她身上的傀蛊可是来之不易,最开始发现的那几只早就已经用在了宫霆白羽几人的身上。
而多出来的那几只,是晏南柯从已经被白羽控制的那些人身上取出来的。
只有下蛊之人才知道取出傀蛊的方法,而即便是被下蛊本人死了,傀蛊只
要在尸体彻底腐坏前取出来,也不会有所损失。
听到她的话,天罗殿主仔细瞧着她的表情,感觉她不像是说谎以后,这才将匕首收回。
只不过他依旧对周围所有一切都保持警惕。
现如今可是他最虚弱的时候。
他声音低沉开了口:“不要点烛火,起来帮我处理伤口。”
“是,前辈!”
红媱赶忙起身,她的那些侍卫虽然在另外两间房间休息,可是她却不敢喊他们过来。
这些人多少对她还有用,一旦被这男人给杀了,那就白白损失了。
她从床上起身,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去取水和药。
只是低垂着的表情之内全部都是算计。
这人受伤了,是个好机会。
天罗殿主并不知道自己挟持的这位妖女心里打着什么算盘。
他脱下外袍,露出了下方被整齐砍断的手臂。
干枯细瘦的身体,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,他整个人除了那张脸还像是正常人之外,所有位置都骨瘦如柴。
这也是他常年披着黑袍的主要原因。
天罗殿主眉头紧紧皱起,疼痛让他原本看起来还算清俊的五官有些扭曲。
他从腰间的包裹里掏出药,再次撒在伤口上,下一刻药粉就被有些暗红的血液浸透,看起
来黏腻又恶心。
今晚夜色不错,哪怕没有点烛火,屋子里也能看清楚一些情况。
红媱端着水拿着药走进门,语气讨好的开口道:“前辈请用。”
然而天罗殿主眯起双眼,似笑非笑的看着她:“你将自己的手放进水里,试试水温合适不合适。”
红媱表情明显一僵。
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伸出手,将手掌放在水中。
看到水里面没有什么异常,天罗殿主这才开始用其清理自己的身体。
站在一旁的红媱只感觉心脏怦怦乱跳,紧张的肺都快要炸了。
刚才她真的想过在水中下毒或蛊,可是一想到太过明显就放弃了。
还好她足够谨慎,否则必死无疑!
这老怪物,果然谨慎小心。
只是不清楚如此厉害的人,到底是谁能够伤到他,甚至断了他一条手臂?
等天罗殿主彻底处理好了伤口,给自己断臂包扎上,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外面天色都快亮了。
红媱一直就在旁边打杂服侍,心里郁闷到不行,隐藏的杀意随时都可能泄露出来。
天罗殿主舒展了一下身体,躺在床上闭目养神,红媱忽然小声问道:“不知道前辈要不要吃一些东西?”
天罗殿主微微挑起眼皮,冷哼了一声,“你想做什么?
”
“小女不敢,只是担心前辈的身体!”
红媱心头颤颤,立刻开口解释。
天罗殿主眸子微微眯起,那张露在外面,好像青年人一样的面容上多了一抹笑意。
“拿去吧。”
“是!”
红媱不敢耽搁。
然而她刚走到门口,就听到天罗殿主再次开口。
“等等,你过来。”
红媱茫然转身。
就看到对方伸出手,递给她一颗漆黑药丸。
“吃下它,如果你出门报信,或者生出什么对我不利的心思,就不会死。”
也就是说,如果她敢那样做,必死无疑!
红媱额头青筋毕露,眼底划过一道痛苦之色,却逼不得已将那颗药吞下去。
因为如果不吃的话,就说明她有问题,已经休息过来不少的天罗殿主怎么会容许有任何危险在身边。
那药入口,红媱顷刻间就感觉到小腹一阵灼痛,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。
她惊恐的瘫坐在地上,看着对方高高在上的表情。
“如此,本座才能放心你。”
红媱想张嘴说些什么,可是突然间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儿。
身体隐藏着愧蛊的地方,突然涌出一股暖流,让她骤然间身体一松。
原本带着一点儿灼痛的腹部一下子舒服了,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