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南柯心思一动,想到大漠国此次来使如此客气,心中不免有些狐疑。
她侧头看向青竹,勾唇问:“你说说,那道士说了什么?”
青竹目光闪了闪,“他说皇后娘娘您是……祸国妖妃,只要您在,整个圣武国百姓都会遭受天谴。”
晏南柯怔住:“我这么大威力?”
青竹顿了顿,觉得自家皇后这关注点实在与众不同。
“他还说,您身具天煞孤星,早晚会克死身边所有人。”
晏南柯突然沉默下来。
天煞孤星这四个字,像是一根刺一样扎了她一下,让她的心尖上,蔓延出丝丝缕缕的痛。
宫祀绝察觉到她情绪不对,声音低了些:“怎么了?”
晏南柯将自己从回忆中抽出来:“没有。”
宫祀绝又道:“当初有人说朕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,将五岁的朕从皇后之中赶出去,不知道此人有何心思。”
青竹抬起头,眼神格外认真:“对方的话没有任何依仗,而且,皇后娘娘父母双全,家族和睦鼎盛,岂容对方随意编排?”
宫祀绝点头:“将妖道抓起来,当众处斩以儆效尤。”
“是!”
青竹立刻下去办,却被晏南柯开口阻止。
“等等。”
青竹皱眉,眼神之内划过一道诧异之色。
“娘娘,
这种妖道尽早解决为妙。”
晏南柯眼底划过一道狡黠笑容:“那妖道不过是个棋子,就算是杀了对方还会继续有下一个手段。”
青竹怔了怔:“可是也不能任由对方诋毁娘娘您。”
宫祀绝侧头看着她,那双凤眸流光闪烁。
他轻轻捏了捏晏南柯的手指,忽然道:“听皇后的。”
青竹若有所思,安静跪在原地等待命令。
晏南柯接着道:“你再去帮帮他,让这风声传的更厉害一些,等到了最后,那些沉不住气的人一定会蹦出来的。”
她这样做,明显是在钓鱼。
这妖道就是鱼竿,以她的名声作饵,一口气将所有藏在暗河里的臭鱼烂虾都钓出来。
青竹接下这个沉重的命令,立刻下去办,果不其然,才一天时间,传言就已经发酵的越来越厉害。
百姓人心惶惶,百官也在朝堂上提起此事,甚至有人在奏折上写着让皇上三思。
宫祀绝捏着折子的一角,将其中几本放在晏南柯面前。
“这几个人,你打算怎么炮制?”
晏南柯:“炮制?”
宫祀绝沉着脸,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意:“真是,找死。”
男人声音清冷压抑,隐藏着浓浓杀机。
送上奏折的几个老臣半夜三更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
。
晏南柯看了看那几本匿名折子,虽然没有落款,就连笔记都隐藏起来,可是却瞒不过宫祀绝的眼睛。
随着时间流逝,宫祀绝对于整个圣武国的掌控越来越全面。
可以说,那些大臣一撅屁股都知道他们拉什么屎。
晏南柯知道他这是再替自己生气,她忍俊不禁,“阿谨你要是天天生气,怕是会老的快。”
宫祀绝心神一动,目光顿时沉了下来,“阿柯,你这是嫌弃我老了?”
仔细想想,他大了晏南柯整整七八岁的年纪,这样算起来,他对于她来说,确实称得上老男人了。
一想到这里,宫祀绝眉目之间顷刻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“怎么会,我可没这么说过!”
宫祀绝想了想,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:“我会证明自己不老的。”
晏南柯眨了眨眼睛。
“怎么证明?”
还没等她将话说完,晏南柯就被压在身下,她瞪大双眼,脑海中一阵嗡鸣。
许久,宫祀绝才抬起头来。
面前的女子面颊绯红,一双眼睛波光潋滟,眼尾都透出一抹诱人勾魂的红意。
一双水润双唇变得颜色更深了些,红的像是可以滴血。
宫祀绝呼吸越发粗重,晏南柯睁开眼睛,就看到凤眸之内压抑着的,是让她都感觉到震惊
的渴望和感情。
男人额头上和鼻尖上冒出细细的汗珠,吊坠在无瑕细腻的肌肤上,漂亮性感的不可思议。
美色当前,晏南柯咽了咽口水。
宫祀绝漂亮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,他将手臂强撑在晏南柯耳边,声音低沉中透着几分暗哑。
“真想立刻就证明。”
晏南柯:“……”
她不敢说话,小心翼翼的推开他。
“忍忍。”
她现在可是有了身孕的人,这种事绝对不行。
宫祀绝自然也知道这点,只能看不能吃,相当考验他的忍耐力。
为了让身上滚烫的温度下降,宫祀绝只能撇开头转移注意力。
“这些匿名之人,全部都是刘阁老一派,只不过他自己相当谨慎小心,并没有亲自出头。”
晏南柯吐出一口气:“确切的消息,都是我表哥给你的?”
宫祀绝没有否认。
柳湘之确实深得刘阁老那一派的信任,一般的秘密他都一清二楚。
表面上朝堂上分成两派,但是实际上完全被宫祀绝捏在手心当中。
他也并没有直接将刘阁老一派斩尽杀绝,毕竟那些人除了性情古板,和晏家对着干之外,并没有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。
于律法之下,宫祀绝也不能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。
晏南柯笑了笑,“你
想炮制他们,也要抓到错处,处理的正大光明,直接杀了对你名声不好。”
宫祀绝没说话,实际上他并不在乎。
然而晏南柯却很在意。
她接着道:“这次妖道一事,估计对方早就准备多时,可以以此为由,一网打尽。”
……
天色幽暗,房间内烛火昏黄。
金崎崖摩擦着掌心的字条,眼底划过一道戾气。
一旁黑袍人低着头站在原地,透过斗篷的双目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他。
“大皇子,妖道的消息已经传遍,圣武国百姓反应激烈,民心正在动摇中。”
两兄弟之中,金崎崖的气息更为深沉锐利,也更是多疑。
“我二弟那蠢货,让他来,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
黑袍人垂眸,“二皇子也是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圈套而已。”
金崎崖撇了他一眼:“你就没在一旁提点他?”
黑袍人无奈道:“二皇子他,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大漠皇子性格高傲,怎么会听他一个小小下人的命令。
当初那场热闹,他就不应该凑上去。
金崎崖看了看他,目光别有深意:“白羽,别以为本皇子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,只要你听本皇子的话,南疆一族的仇,我可以帮你,用不了几日,我会让圣武国的皇帝,跪地求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