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如此上道,宫祀绝的脸色才算平和了少许。
“考虑。”
宫天宇得到回应,嘴角露出莫名笑意,他摇着折扇大步向着前方的入口处走去。
书阁的比试比较安静,下方摆放着上百桌子,笔墨纸砚应有尽有,并不限制时间,每人都可以书写一篇文章。
给出的题目,简直比老状元还要难。
他们要的,是在文治之上的顶尖人士。
宫天齐落座以后,宫天宇则是坐在了他旁边。
他冲着宫天齐扬唇浅笑,拱手行礼道:“太子皇兄,敬会。”
宫天齐微微皱眉,虽然他在进来以后就已经发现了他,却没想过他会与他同台竞争。
整个书阁就只有一个名额能够加入四象书,宫天宇是他最大的劲敌。
他面露不善,冷哼了一声,“你来干什么?”
宫天宇像是没看出他眼角眉梢都浸染的敌意,“随便玩玩罢了,都进来了,不掺和一下多没意思。”
宫天齐嘴角冷漠的绷紧了些,“如果只是随便玩,那本太子奉劝你不要捣乱。”
“皇兄将我当成什么人了,我怎么可能会捣乱?”
宫天宇对着他挑眉,示意他安静将心思放在前方所出的题目上。
偌大
的牌匾上,只写着四个字。
治灾之策。
在场百人面面相觑,因为这要求实在简短,基本上没有给任何人提示。
要求越少,范围越广,那就越不容易写出来,因为他们很难断定,自己所写的东西,会不会入对方的眼睛。
甚至可以说,这真正的抉择权利,都在阁主手中,里面的水分太大,对这群人一点儿也不公平。
然而,四象书收人,本来也不讲究什么公平与否。
书阁的那个老者依旧安静的坐在最上方,对
他只等着最后将所有纸张收起来,回去慢慢查看就可。
至于会不会有人互相抄袭,四象书的人看起来也并不在乎,并没有人盯着下方的比试。
可以说,是四阁之中,最宽松的比试了。
晏南柯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,盯着那治灾之策四个字忽然勾了勾唇角。
宫祀绝见她心情好了许多,轻轻在她耳边问:“那四个字怎么了,比我都好看?”
晏南柯偏头,叫他脸上凝重的表情,不由好笑的亲了亲他的下巴。
这般亲昵的举动,令宫祀绝的心跳也跟着变的重了许多。
面色不显,可是露在发
外的耳尖儿却有些绯色红润。
“四象书选人的方式比较奇特,现在寻找治宰之策,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?”
未来几年,天下灾祸不断,战乱频繁,再也没有如今这安稳太平的天下了。
以往这个组织隐藏在暗中,被世人敬仰,突然现世说明天下必然会有大灾将至。
根据晏南柯上一世的记忆,大旱不过是刚刚开始,随着越来越严重的恶劣天气,中原之地都变的民不聊生,那些塞外或者西北一代的边缘之地更是活不下去。
为了存活,那些人离开生活之地四处讨伐,圣武国就是这纷乱局势下的蜉蝣。
否则,也不至于将她一个将军之女安排到战场上带兵征战。
就是因为朝中连一个能带兵的将领都没有了。
她请旨代父亲出征,两年沙场,用柔弱肩膀撑起晏家一片天地。
那时候可以如此顺利,宫天齐和晏如梦也功不可没,否则她也不会有圣武国第一女将军之名。
她可真是谢谢他们了。
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笑容,晏南柯眼神越发冰冷,想必上辈子这两人根本没想到,她一个女人能够安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整整两年,非但没死,还胜仗连连。
宫祀绝垂眸注视着她的脸,认真回答她的猜测:“四象书这次异动绝非意外,而且往年收人,一般都只有几个长老现身,如今四阁阁主齐聚一堂,想必对此行非常重视,这一次能够入阁的人,一定会得到更多的资源。”
“关于治灾之策我有很多想法,而且也已经安排下去了。”
晏南柯挑了挑眉,眼睛亮晶晶的。
宫祀绝疑惑看了看她,“怎么,你不去棋阁了?”
晏南柯将四阁的比试都看了看,随后轻笑了一声道:“一个人能不能参加几场比试?”
“什么意思……”
“就是多加入几个阁的意思。”
至于医阁,她倒是没打算去试,虽说她记住了很多毒术,然一个医者想要成事,需要多年的栽培和经验,不是随便看看医书就行了。
当时她想过要学,可是没有时间了。
如果不是师父突然失踪,她也不会独自去京城报仇。
虽说刺杀失败了,可是对晏如梦和宫天齐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,他手下那些忠心护卫几乎损伤殆尽,宫天齐本人也受了重伤,命悬一线。
宫祀绝看出她眼底的跃跃欲试,一把按住她不老实的心。
“不行。”
“
规矩好像没说不可以吧……”
宫祀绝微微咬紧牙关,眼神锐利的抓住她的手腕,“我的意思是,我说不行。”
晏南柯:“……”
她默默看着他,一言未发。
这男人虽然改变很多,可是骨子里的霸道还是没任何转变。
被她那不服不忿的眼神盯着,宫祀绝肩膀松了松,将手上的力道放缓了一些,“阿柯,不要冒险。”
晏南柯轻轻勾唇:“好了,我开玩笑的,棋阁挺好的。”
她心中暗笑,看出这男人是害怕她想不开,跑到兵阁那边杀上一场。
虽说她自负武艺高强,赢面很大,但是意外也并非不会发生。
所以晏南柯再察觉到他的心情以后,自然打断了这个念头,如果只有她孤身一人,她也许不会犹豫,但是如今,她有了太多牵挂。
冒险的事她是不会做的。
看时间差不了,棋阁那边的人越来越少,晏南柯才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而兵阁的第一场厮杀已经开始趋于尾声,台上浴血奋战的,仅剩不到十人。
晏如梦也已然来到那难住了前方上百人的残破棋局面前,她看着面前的蒙面妇人,淡然落座。
“阁主,这棋局,我可以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