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眸中流露暴恨如潮海的滔天情绪,长孙未季只是轻蔑瞥他一眼,像是瞥一粒脚下尘埃,扫眼便过!
呵呵,
他跌坐在地,方才因挣扎,有些鬓发狼狈,大笑阴狠看着长孙未季的背影,
只要能除了这人,他把自己卖给晋王又有什么关系!
长孙未季,你别高兴太早,你有长老厅,你以为我没有倚仗,会平白如今和你平起平坐?!
长孙未季得了人,很快,皇上醒了,萧定云被放了出来,萧定云出来,回府,长孙未季跪在厅中,手上奉着一颗异域人的头颅,“王爷,长孙家有罪,请王爷责罚。”
萧定云是当日被抓入大牢之中,就猜到这里面长孙家的手笔,长孙家几百年的底蕴,不容小觑,几百年各州府,海口,异族部落,都有长孙家的势力痕迹,这蛇奇异,又心中笃定和晋王有关,那么那个忠他不唯一的长孙家,可不就太让他怀疑?
他没动作,他倒要看看当初亲自投诚自己的长孙未季到底会如何做,如今一天过去,这长孙未季到底还算没让自己失望,他瞥一眼那血淋淋,黯淡无光的惨白头颅,“这人操控的蛇?长孙家倒是能人辈出,昨日的
乱状,可不是一般驱蛇人能做到的,皇上的毒,可解了?”
长孙未季恭敬垂首:“已解,只是那毒非毒,绝不致命,因此祛毒不似一般毒那样,解除便消,这有麻痹神经的功效,需得慢慢调养。”
萧定云冷笑:“长孙家,好大的本事!”放眼天下,哪个世家,敢对强权的皇室下毒!这样以下犯上,大夏最大的世家,白家都不敢做!长孙家在江南野心勃勃蛰伏几百年,入京才多久,就敢做这样的事了!
若是日后真有从龙之功,那可……萧定云敛眸,又寒了几分,
长孙未季诚切效忠道:“王爷明鉴,长孙家家训,继承人从不专定,哪怕未季身为嫡出,也要经过考验确实出色于人,得了长老厅承认,才可继承家主,长孙家少主从不止一位,这家主位前的血腥厮杀,就如名利场中的争夺,想必王爷也深有体会,长孙家数百年如此,如今之事,只是家主之位争夺之中,长孙莫季的个人行为,代表不了长孙家,各为其主,各行其道,还请王爷见谅!”
萧定云看着垂首的长孙未季,面色冷峻,眸中有几分阴鸷盘算,要是他今日非要长孙莫季的命,长孙
家犯下这样的事,他就是砍了长孙莫季,他笃定长孙家半点不敢找他,反而还得竭力赔罪,
但是,真要除了那长孙莫季?如今有这么一个长孙莫季在,他不愁长孙家不会继续犯事在他手上,如父亲所言,有些事情,不喜欢,但是是遏制不了的,长孙家不可能会因此停止内斗,乖乖顺服长孙未季,
他此刻用长孙未季,自然希望长孙未季全权掌握了长孙家,如今好为他所用,
但是既然长孙家的内斗是无法避免之事,那顺势而为,对他也是大有利,他日后得江山,可不想,多个尾大不掉的存在,他和晋王厮杀避免不了,那长孙家的斗争,他乐得越激烈越好,等到江山落定,一头受伤的毒蛇总比凶悍的猛虎来的让人喜欢。
那大家就一起斗吧,
萧定云冷然笑道:“长孙家行刺皇上,就这么算了?”
长孙未季不得不为家族保底几分:“王爷,长孙莫季是为晋王指使,此为晋王之意,用器而伤,非器之罪,实为用器之人。”
萧定云冷笑不买账,“未季,你对长孙家维护是理所应当,但是既然投诚于我,那就该站好位置,不要为长孙家狡辩,造反的
乱臣余孽,也都是同罪除尽,没有什么罪魁祸首之说,未季这样说,是想说,本王和长孙家之间,你是以长孙家利益为上的?”
长孙未季心一寒:“未季不敢!”
萧定云冷哼:“那就搞清楚你该做什么,长孙家这次的事,我保下,但是长孙家对这事,该怎么给我一个交代,长孙家好好掂量了!”
长孙未季忙颔首:“未季明白!”
他深知,长孙家利益厮杀也是惨烈,他嫡系早有太多人眼巴巴想要动摇,长孙莫季就是推出来,推翻他嫡系的人!
想要除了长孙莫季,太多人势力不会同意,
这次,长孙莫季这事传回去,也会被一层又一层压下,力保长孙莫季,
云王心思深沉,手段狠厉,冷酷无情,家族早已查清云王此人心性,绝非善类,如今云王要追究,他们要保长孙莫季,那他们就自己付出诚意吧!
萧定云入了宫,径自去了福宁殿,贺华琰初醒,御医还在查看,萧定云进去,上前行礼:“父皇。”
贺华琰靠着迎枕,点头看他:“嗯。”
萧定云看向御医:“皇上的身体如何?”
御医拱手道:“回禀殿下,皇上身体有些虚,至于毒,
体内并无,休息些时日,想来无碍。”
萧定云点头,这跟长孙未季说的差不多。
贺华琰蹙眉:“朕如今身体仍有些僵迟,多久能好?”
御医为难,他们昨日查皇上的脉象是不一样的,那蛇毒他们正在研究,皇上今日是自己醒的,醒了就觉得蛇毒似乎没了,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蛇本身就没毒,皇上身体慢慢就自己恢复醒来了,
萧定云却是知道,是长孙未季送了解药到自己手上,自己密送入了宫,只是这非毒,身体感觉被侵袭毒痹,不是一时能好的,
至于后遗症能多久,并不知道,连萧定云也只是自己能肯定,长孙莫季再大胆,也绝对不敢用毒,皇上身体绝对不会有危险就是。
御医们支支吾吾,面上有为难之色,这后遗症,各人体异,也有不同,况且这毒都不是他们解的,他们还在研究那蛇,虽然连研究的古籍都找不到,如今拿后遗症说事已经告诉了皇上,可是皇上如今还问,他们真是无话可说了,
贺华琰也知道这些御医支吾不出什么话来,摆手,让他们退下,殿中只剩下福公公和萧定云,贺华琰犀利深沉的眼,看向他:“朕的毒,你解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