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扶璎表示感谢。
陆鹤站着,没走,表示有些无奈道:“去年一别,找了你许久,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,如今,可否告知在下一下姓名,相识这么久,在下觉得姑娘应该可以对在下,至少信任到姓名可以透露的地步吧。”
萧扶璎忍不住笑,不过,如今三哥还在被暗中搜捕,她这名字,还是不好透露,笑道:“萧璎,璎石的璎。”
“萧璎?似玉之石,好,我记住了。”陆鹤笑道。
萧扶璎迎上他温柔的笑,心中生起些歉意,移开脸:“我有些累了。”
陆鹤柔声道:“那我不打扰你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萧扶璎入到屋中,有丫鬟上前要伺候,萧扶璎摆手:“不用近前,我有些乏了,备些热水沐浴吧。”
“是。”
几个丫鬟下去。
驱散丫鬟,萧扶璎躺在浴桶里,散着浑身疲惫,想着萧潇的事,揉着眉心,她的人,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城来。
如今孤家寡人一个,跟当日在客栈,看着萧潇,无能为力有什么区别?
如今传信快送到白城了吧。
若是只抱希望于白城,最快来人,也要七八天,萧潇能等到那时候吗?
若是等白城,她何至于来,
如今来了,又做不了飞天遁
地入牢劫狱的事,将头埋在水里,实在是头疼,
“姑娘?”
外面久没听见萧扶璎的声音,担心轻唤道。
萧扶璎这就从水里冒出头,哗啦一声水响,淡道:“没事。”
第二日一早,萧扶璎起来,早早用了早膳,出门,却与陆鹤遇上,萧扶璎诧异:“找我有事?”
陆鹤笑道:“姑娘要出去?”
“嗯。”萧扶璎道:“找我这是有什么事吗?”
陆鹤笑道:“没事,只是想看姑娘住的习不习惯。”
萧扶璎笑道:“我住的很好,谢谢你了。”
陆鹤沉吟一下,道:“姑娘有什么事要做?最近外面不太平,一个女子出去怕是有危险,如果姑娘愿意,我让人陪姑娘一道出去。”
萧扶璎摇头笑道:“你忘了,我有武功?一点私事,就不劳烦公子了。”
“那好,姑娘小心,外面天气炎热,姑娘也要注意身子别又出事了。”
萧扶璎有些不自在笑道:“好,多谢陆公子关心了,我会注意的。”
萧扶璎离开。
陆鹤转身,一直看着她的背影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,他对着虚空道:“跟着她,她若出一点事,你们不必活。”
周围毫无人息的树影,略作晃动,随即恢复平静。
萧
扶璎接连出去两日,也没有线索,城外的下属一个也没能混进城,日日街上各处转悠,那府衙门前,威严森森,城墙高危,进去,怕是如鱼投罗网。
就在附近茶楼喝茶到下午,心神俱疲,这落日余晖熏染的暑气,都让人发闷。
萧扶璎只能怅然回去。
进门,遇上陆鹤三人,庄夫人热情上前:“萧姑娘回来了,正巧,咱们今夜要去园子赏景,萧姑娘一起吧。”
萧扶璎歉意笑道:“我有些累了,三位尽兴吧。”
庄夫人再三央着萧扶璎,萧扶璎想着自己还在人家屋檐下,热情款待着,便答应,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萧扶璎回房梳洗一番,随丫鬟带路,去了园子。
这里周围处处摆放着冰块,又是池水泉水交错,草木荫翳,走进去,便觉水汽扑面,凉意袭身。
心中闷着一口气,到这里倒觉得舒了些,
怪不得这些人,大夏天,要来这里游园。
“萧姑娘来了,方才我们已经喝过了,萧姑娘来晚了,该自罚三杯。”庄夫人想着起来,迎萧扶璎入座。
陆鹤拈着酒杯:“萧姑娘不胜酒力,庄娘就别为难她了,若是想罚,她是我朋友,我替她喝。”
庄夫人当即笑意浓烈
看向陆鹤:“陆公子既然说了,岂能不给陆公子面子,只是陆公子要替萧姑娘,那可得加倍惩罚,六杯才是。”
陆鹤挑眉,淡笑:“好。”
萧扶璎忙道:“三杯酒,我还喝得下,不必麻烦陆公子了。”
“哎,”庄夫人拉住萧扶璎的手,不让动,笑着埋怨道:“萧姑娘,你可不知我们跟陆公子做生意,从来占不到陆公子一分便宜,如今能欺他一回,萧姑娘非不给庄娘这个机会吗?”
萧扶璎只好顺势,让陆鹤喝了酒,六杯后,自己端起酒杯,向陆鹤赔了一杯:“这杯,算我谢你。”
陆鹤还没阻止,萧扶璎就喝下。
陆鹤笑摇头道:“萧姑娘太客气了,在下可不是要姑娘的感谢。”
萧扶璎笑笑,没有再说话。
倒是庄夫人好笑:“我的陆公子,您也太护着萧姑娘了,我给萧姑娘倒的可全是果酒,您喝的,那才是醇酒,您六杯醇酒都喝了,还不舍得萧姑娘喝一杯果酒?”
萧扶璎捏着果酒杯,有些不自在。
陆鹤倒是坦然挑眉:“我请的客人,自然我该处处护着。”
下人上了菜来,桌上不算多,也摆了十七八样,都是些精致小菜,清爽为主,让人在夏日吃得舒坦,这
园子里吃,更是享受。
陆鹤递了一碗汤到萧扶璎面前:“这里有几样凉菜,夏日,贪凉也不太好,这汤不错,萧姑娘可以暖暖胃。”
袁方和庄夫人对视一眼,眸中诧异仍在,更多了然,陆鹤对这女子是极护在心上,若非亲眼看见,绝对不知,这冷心寡情之人,还有这样极致体贴的一面。
两人笑着跟陆鹤说起些趣闻,萧扶璎只听着,有时他们问起,她答一两句,多是答自己在闺阁,外面之事不太清楚。
萧扶璎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世,他们也没有多问。
萧扶璎听着他们说话,面前菜肴已经撤下,送上十几样果盘小碟,三人趣说着话,有时浅挑生意,政事,点到即止,聪明人各自懂其中含义。
萧扶璎吃了几口水果,便没了胃口,听着他们的风趣谈话,心思渐渐飘到积压在心头的事上,蹙了蹙眉,
陆鹤虽然是体贴的话,但是萧扶璎确实不怎么饮酒,此刻心里不痛快,手上的果酒,带点酒意,对她也算酒,让她纾解些。
心思在萧潇的事上,思索着,这酒就没注意,喝了又喝,等到她被头一股隐痛拉回思绪,低头,才见自己手上酒杯空空,已经不知自己喝了多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