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楚却闭眸,不想再跟北燕王虚与委蛇了,当初楚瑶在他怀里哭的时候,他就不想再继续这样一起互相折磨下去了。
“现在,就请王爷离开这里吧,既然王爷没有杀我,那就错过了唯一的机会,如今这个时候,我的人也都准备好了,若要相互摊牌,王爷,你心中应该猜晓几分,你并不一定会胜得了我。”
这决裂的话,让北燕王眯了眯眼,眸中射出厉光:“你就那么确定能赢我?你确实知道我不少,但是时楚,你就确定我没有底牌?我虽查不清你这些年的底,但是你也同样没有查透我?
如果你现在,非要和我撕破脸,胜算谁也说不准!”
时楚缓缓睁开眼,神色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看他:“大不了一起死,毁你所有势力,不容易,杀你,我独活也难,但是拉你一起死,赌下来,我的赢面并不小!”
“你宁死,也不愿跟我在一起?”北燕王脸色扭曲一瞬。
时楚淡定道:“是。”
“呵,”北燕王突然笑一声,逼视着时楚:“先生,话别说太满,这次,你输了。”
时楚淡淡看他,波澜不兴。
北燕王道:“我若要先生再同我朝夕相对
,先生当真宁在这里与我同归于尽?可惜啊,先生,你不敢赌。”
时楚神色平静看他。
北燕王冰冷笑着,说出两个字:“萧喻。”
时楚脸色大变,眸中闪过骇然,猛地竭力去拉住北燕王的袖子:“你把喻儿怎么了!咳咳咳咳……”
时楚剧烈咳嗽起来,脸色惨白,无一丝血色。
北燕王运内力,在他后背给他些力气。
时楚抬头,阴狠看他:“喻儿呢!”
“先生莫急,只要先生听话,萧喻自然是安全的。”北燕王柔声安抚道。
时楚眯眼:“所以你威胁我?”
“我只是希望先生和以前一样,那样,我不会让萧策那小儿子受半点伤害。”北燕王强调。
时楚默然:“你这样有什么意思?”
“我觉得在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了,先生,不想拿那么可爱的小家伙来赌的话,先生还是好好听我的话吧。”北燕王笑道。
时楚:“我要见喻儿。”
北燕王悠然摇头:“先生说笑了,先生应该很清楚,为了先生,我绝不会轻易伤害那孩子,但是如先生这般多智近妖之人,见了那孩子,我不敢保证先生不会耍什么花招,到时候发生我不想看见的
事,所以,先生,你也懂,有些东西,只握在自己手里,最安全。”
时楚认真盯他:“别用任何手段,对待喻儿。”
北燕王坦然迎视:“我保证,决定权,在先生手里。”
时楚垂眸。
“先生好好养病,先生身体太虚弱了。”北燕王担忧看着时楚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,病态极盛。
时楚躺回床上,闭眸不语。
北燕王静静坐在床侧,静静看着他的侧颜,神色宁静,眼中只愿这现世安稳,充满这一个人之后,那野心壮志都遮盖不见。
第二日,下午,北燕王继续守在时楚床侧处理信件,外面小厮进来报,罗泾纱病逝了。
北燕王下意识扭头看向时楚,时楚愣怔了下,好像失神,回神时,北燕王已然站起来:“先生好好休息,我去处理。”
时楚想开口拒绝,他对罗泾纱已同陌路,但让人不管,他似乎也开不了这口,再看北燕王神色,不是他一句拒绝就可以的。
他索性闭眸修养,任北燕王去了。
罗泾纱去世,对于所有人来说,微不足道,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失宠的姨娘,就只有时冥听到,多问了下,结果知道北燕王亲自在操办
,脑子懵了一瞬,随即让人有需要的地方,去帮下忙。
他跟时楚,是亲兄弟,虽然这关系说起来有些可笑,但两人相处还算融洽,没有利益冲突。
也是他这么多兄弟里,唯一一个看得顺眼,也佩服的人。
罗泾纱的丧事要说草草葬了,也没人会说道什么,但是北燕王几日下来,都亲力亲为,每日忙完,下午去看时楚,时楚只有了些精力坐起来,低头看书,北燕王坐在他身边,也不曾见他抬头半分。
北燕王不在乎,秋晚,黄昏,窗边斜阳映照,这样昏黄寂静的氛围,他只要这样安安静静能和时楚独处,他就心满意足。
……
“喻儿?喻儿?喻儿!”
楚瑶猛地睁开眼,满头大汗从床上坐起来,满眸惊恐。
夜深,萧策在侧被惊醒,坐起来,看她满头大汗做噩梦的样子,不由关心道:“怎么了?”
楚瑶扭头,看着萧策,慢慢回神,眼里的惊惧还没彻底消下去:“萧策,我梦见喻儿出事了。”
萧策把楚瑶抱入怀里:“没事,喻儿不是在时楚那里吗,时楚已经来过信,等过些天,就把人送回来,只是到时候你别心疼你儿子,那小子,我
是一定要揍一顿的。”
“揍吧,”楚瑶想起刚才的噩梦,浑身就哆嗦,声音哽咽道:“你狠狠的揍吧,他现在要是在我跟前,我就狠狠揍他一顿……”
楚瑶哽咽呼吸着,萧策静静拍着她的背,让她慢慢平静下来。
“睡吧。”
萧策把楚瑶放下来,看着她脸颊泪痕,伸手抹掉,柔声道。
楚瑶浑身有些潮意,想到梦里萧喻浑身是血在血泊里,就控制不住哆嗦,身上潮意也透着秋凉,盯着萧策昏暗烛光下的英俊,让她心安的面容,双手抬起来,环住萧策的脖颈,手上微微用力,萧策的面庞凑到面前来,她抬头,贴着他的唇,细细吻了起来。
萧策手伸至她脑后,加深这个吻。
直到感觉身下人气喘吁吁,才抬起头,呼吸微沉重:“做什么?”
“我冷。”楚瑶捁着萧策的脖颈不放。
萧策看进楚瑶依恋的眼里,眸黯,抬掌抚上她身,感觉那淡淡潮意,便把衣服给除了,凉意袭来,楚瑶瑟缩了下,萧策一把将被子扯上,他埋身而下。
外面雕窗关阖,有丝丝凉风袭进来,紧闭的帘帐微微不停轻晃,隔绝的帘帐里,自是一片火热天地,浪潮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