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策离开,离开前,低道:“若是你路上想来,我随时恭候,这段时间,我会和楚瑶隐居,我会给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,该做的,我做了,你若非要把事情撕得太难看,我奉陪到底。我没怪你,你还想怎样?孩子不是你的吗,虎毒也不食子。”
太子被这反问,逼得喉头有血,硬生生被他又咽了下去。
萧策回到了马车上,楚瑶担心看他上来,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,只能开口问:“怎么样了?”
萧策没开口,楚瑶不知道他们俩谈了什么,但是直觉不会好,直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,萧策闭眸开口道:“把人揍了顿,我很爽!”
楚瑶:“……”
太子颓然回去,刚到京门口,听见一个消息,神色一变,立刻调转马头而去,可是到了佛寺门口,却被重兵拦住,生生上前不得一步!
“让开,本宫让你们让开!”
太子厉喝!
重兵拦在太子面前,跪地:“请太子速离!”
太子从马上抽了佩剑出来,声厉:“你们谁要跟本宫动手!”
重兵拦在前:“请太子速离!”那人说完,一剑抹脖在地。
同样,长长的台阶,一阶一
阶守满了人,太子每上一阶,就有一阶的人自尽,长阶死尸堆积,血水流满长阶,半死不见砖石颜色。
太子终是停下了脚步,攥紧拳,下了台阶,打马回京!
太子迅速入了宫,宫里撞见太子的人,从没有一个人见过太子这样难看颜色。
到了殿门口,内监战战兢兢看着这疾色而来的人,好在太子没有逾矩,站在殿外:“我要见皇上。”
内监立刻行礼进去禀报,很快太子进去,皇上看着进来面色沉静的人,刚才可是听人来报,太子脸色十分不好。
他也猜得到,不想,这人进来倒是沉得住气。
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太子跪下行礼。
皇上道:“起来吧。”
太子纹丝不动:“儿臣恳请父皇,让儿臣送太子妃一程!”
皇上道:“朕准许你给她在太子府设灵。”
太子猛地抬头:“父皇!”
皇上神色不变:“怎么,你想怎样?”
太子攥紧拳:“儿臣是说让儿臣入灵源寺送她!”
皇上声厉:“想都不要想!”
“她是儿臣的结发妻,今日她亡故,儿臣一面未曾见!”
“她染了瘟疫,若不是念在她曾是太子妃,朕当场就
将她火化了!”
“难道父皇不让她火化了,儿臣听说父皇将太子妃转移,不是皇陵!”
“她已被废,便不适合入皇陵,太子,你不要多想!”
“父皇是觉得儿臣会查不出?”
“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查出来?太子,很多时候,适可而止!”
“这句话,同样送给父皇!”
“放肆!”
皇上拍案厉喝!
太子跪在地上,迎视皇上,神色半丝未变!
王公公在侧,只觉担忧。
最近,皇上跟太子的矛盾,实在是太大。
就是宫里都全在议论了!
皇上深吸一口气,“太子妃的事,朕意已决,你再多言也是妄言,楚瑶的事,你解决的怎么样了?朕刚罚了龙卫首领,简直不像话,竟然让他们溜了,听说你出城去找他们了,人呢,楚瑶可有解决?”
“没有。”太子道。
皇上审视着太子:“没有,那朕就将处置楚瑶的事交给你,龙卫随你调遣,朕要那贱人的命!”
“太子,朕的话,你听见没有!”皇上沉声喝道。
太子沉默半晌,道:“是。”
“儿臣告退。”太子转身离开。
皇上盯着这背影,忍着怒意!
“皇上息怒,太
子殿下刚痛失太子妃,心情难免欠佳。”王公公小心上前劝慰道。
太子望着太子府大门,如今已是深秋,烈日不再,他竟然觉得日头照下来,让他有一瞬头晕目眩。
入了太子府,一个人径自去了主院花厅,一坐就是一下午,黄昏夕阳血红之光投射入厅中,衬得那半浸在黄光里的人,格外沉寂。
外面走廊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沉寂,有小厮躬身到太子面前,低声说了几句,太子扶着太师椅的手攥着扶手,泛白。
“退下吧。”
太子敛眸道。
小厮担忧看一眼太子,应下:“是。”
太子手端起茶杯,捏碎在手里,血水流落指间,他低看着手,似飘远到了别处:“对不起。”
太子忽感疲惫撑案,闭眸,在这里坐到夜深,天明,福公公带着伺候的小厮在外面着急候着,谁也不敢进来打扰。
他们是太子贴身的人,知道昨日皇上把太子妃的尸体带去火化了!
曾经高贵的太子妃,如今却连具完整尸身都留不下来!
他们都倍感悲悯,更何况是十多年结发夫妻的太子!
这沉寂终是在日头高升时被打破,不是太子府的先生们不长眼
,或是都知道太子妃昨日薨逝的大臣们这时候来烦太子,而是皇上派了内侍来,告诫太子,立刻处理楚瑶一事。
这内侍是王公公带出来的人,看太子听完沉默不动,就觉得为难。
他都觉得皇上太逼太子了!
好在太子最后还理他,应下来,让他顺利回去交差了。
楚瑶跟着萧策一连换了六次马车,赶了五天路,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镇子上,萧策带楚瑶停了下来,面对楚瑶奇怪的目光,萧策道:“我们今夜在这里歇一夜。”
“现在才半下午。”楚瑶道,她们完全可以再继续赶会儿路。
萧策挑眉:“你这几天没赶累?”
楚瑶看萧策不是在开玩笑,就闭上了嘴。
她怎么会没赶累,五天了,她们几乎马不停蹄,她印象中所有时间都是在马车上,都要坐吐了。
“走吧。”萧策扶着楚瑶上楼。
客栈二楼客房里,萧策扶着楚瑶进去,楚瑶撑着腰坐下,看着自己近七个月的肚子,有些愁苦。
这肚子君尘如都没有办法,是真糟心。
萧策坐在她对面,摸上她的肚子,不止摸一下,摸了又摸,楚瑶忍不住拍开他的手:“你在摸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