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们道：“北定王妃喝醉了，我们这就扶回去。”
“喝醉了？怎么会在这里喝醉了，和谁喝酒？”那人声音透着不解的犀利。
婢女们被这威仪，吓得有一丝害怕，道：“和太子还有知州大人。”
“和太子？”那人声音透着奇怪，琢磨了下，道：“好，送王妃去休息吧，醒酒汤记得给王妃喝下，王妃酒量并不好。”
“是。”婢女们恭声称是。
楚瑶就是喝了醒酒汤，第二天醒来也头疼欲裂，她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。
她昨夜喝了几杯？
她好像自己也记不清了。
只能大概记得不太多。
楚瑶昨夜从他们的话里，大概猜到太子派来将要在打下回蛮后的封疆大吏人选已经来了，她不关心太子找的他什么心腹，她只关心，这人来了，北定王府没有用武之地，太子是不是更加无所顾忌了？
太子最近几次大捷，楚瑶也很难不联想到那人身上。
“我要见太子。”
楚瑶打开门，冷声道。
两个护卫这下再不敢得罪楚瑶，立刻去传了话，不久，就有人请楚瑶过去。
楚瑶昨夜醉酒清楚，现在也清楚，太子喜欢她，虽然不知道这份喜欢有多少，但是
，能利用多少就利用多少。
太子在书房里处理政务，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，头也不抬：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楚瑶默了下道：“左右我一个弱女子也逃不出去，闲着也是闲着，请太子容我给太子添茶研磨。”
这话换个意思，可以理解为，红袖添香。
太子握笔的动作一顿，抬头审视的看一眼楚瑶，随即敛眸：“随你。”
楚瑶行礼：“多谢太子。”
她赌对了，虽然她保证太子肯定看透她的心思，但是她赌太子这份喜欢。
楚瑶默默在侧，要么添茶，要么研磨，那些公文，她看了多少，只有她心里清楚。
“你可以坐下。”
太子抽空示意了一眼边角的红木四角凳。
楚瑶道：“多谢太子。”
她拿了凳子过来，坐在太子身侧，目光扫着那些公文。
一连待了三天，楚瑶有些绝望了。
其实太子答应她的那一刻，她就隐约猜到了。
这里面绝对没有北定王府的消息。
有，也是她知道也无用的消息。
第三天傍晚，太子揉了揉犯酸的手腕：“天色不早了，你可以回了，明早再来吧。”
楚瑶默了下，终是道：“有没有他的消息，就不能告诉我吗？
我并不能做什么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既然不能做什么，你又何必问？”太子看着公文淡道。
楚瑶道：“图安心。”
“我的意图你是知道的，这样看，你是不用安心了。”太子平淡没有一丝情绪道。
楚瑶闭眸，压下一丝邪火：“我以前一直以为殿下是个好兄长！”
太子扭头，正对着楚瑶：“我现在就是杀了萧策，萧策也会说我是一个好兄长，政治和亲情是两回事。”
“真的就分的那么清吗？那政治上，几个皇子都有资格做皇帝，六位王爷做了吗？皇上重病在床，太子已经大权在握，太子怎么不直接送皇上一程，那就彻底高枕无忧了！”
“放肆！”太子一下掐住了楚瑶的脖颈。
“唔。”楚瑶痛苦的闷哼出声。
太子手下没有松下力道：“有些话别乱说，楚瑶！”
楚瑶痛苦道：“那太子你说分的那么清吗，皇位不诱人吗？六位王爷为什么从来没有争位过，皇位不诱人吗，为什么皇上有心传位给萧策，太子始终没有夺皇上的位，哪个不是因为亲情吗？怎么现在跟我说分清了。”
“所以我给他机会，所以我最开始没想杀他，楚瑶，他老是
偏帮北定王府，亲情被他磨没了，就只剩下政治了！”
“真的没了吗？”楚瑶目光清明灼灼与太子对视。
太子竟觉那眸清亮刺眼，竟想要避开！
他不在乎萧策吗？
怎么可能，那是他第一个弟弟！
那是他曾经，想要辅佐的弟弟！
可是身在其位，他能怎么做！
外面来人隔着珠帘，正要禀报一声进去，陡然看见这一幕，立刻进去跪下：“太子息怒！”
太子回神，楚瑶扭头，错愕看着地上的人。
三十多岁，英俊威严的面容，十多年没见，楚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。
太子看着地上这十几年从来不错规矩的人，突然像是回到了年轻气盛的时候，太子心思转了转，落到楚瑶身上，便明白了几分。
沉声道：“秦将军，你失仪了！”
太子把楚瑶朝秦赦甩过去，秦赦起了一步，把人扶住。
太子全看在眼里，有些明白，秦赦当初怎么突然去西南镇守十几年了。
秦赦跪在地上，“请太子责罚！”
太子负手沉道：“去领二十军棍吧。”
秦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上战场，身上稍微带点伤，战场上都会无限放大。
楚瑶愤怒的看向太子，太子察
觉看向她，楚瑶缓缓跪在地上：“若有罪，臣妾比秦将军更有罪，秦将军也是为了救我，请太子杖责于我。”
太子只沉声道：“你这样，想过阿策会如何想？”
楚瑶垂首。
太子漠然摆手：“你们出去吧，你明天不必再来了。”
楚瑶攥紧拳。
两人出去，走在花园里，楚瑶打破了沉默：“这些年，好吗？”
秦赦点头：“还好。”
“当初你突然去了西南，那时候我们也才刚回西北，听到这个消息，我实在吓了一跳，没多久听说你成亲，来年生了儿子，也没机会去看看，这些年，我们难得回京，也总是对不上你回京述职的时间，当初一别，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多年不见。”
“是啊，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。”秦赦想想这些年，也难免感叹，又看楚瑶侧颜：“你还没变。”
楚瑶忍不住笑提醒道：“你是不是不记得我长子都十六岁了。”
“但是你没变，还是一样……年轻。”秦赦目光没从楚瑶脸上移开。
楚瑶只能笑着，看着前面路上芙蓉艳丽，道：“家里呢，你别总忙着军务，听萧策说，将军们大都很少回家，你可别学那些将军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