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尘如不可置否,随即手撑着两人中间隔着的桌案,眨了眨风情万种的眼,眼里竟有几分委屈:“温初,我破相了,变丑了,怎么办?”
白温初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下,侧眸,淡淡嫌弃看他的脸:“整天招桃花的脸,我替你毁了,也算是给我们少麻烦了。”
眼看白温初果真要动手,君尘如立刻跳起来:“天晚了,温初,我回去了,你早点睡!”
白温初看着闪入夜色中的凌厉身影,花了这么多年,给君尘如调理,这身体是好了不少。
楚瑶在白温初这里待了五六天,南疆处处透着危险,不是本地人出门在外都要小心,楚瑶身边的侍卫跟着去找人都是在白温初的人的看顾下,楚瑶明白,也没有出门去添乱。
白温初在亭子里抚琴,楚瑶坐在他身边,听他抚琴,感觉焦躁的心都平静了不少。
“感觉如何?”一曲结束,白温初抬头道。
“很好。”楚瑶道。
“会弹琴吗?”白温初。
楚瑶摇头:“不会。”
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,学琴,那些老学究倒是有会的,但是都知道她的情况,练字还行,弹琴他们都没有对她强求,她也
不想学。
“来,试试。”白温初让开位置。
楚瑶一愣,看着白温初的眼,就坐到了他身边,“这样,这样……”白温初是个好老师,也是个十分耐心的老师,萧策赶过来,就是看见白温初教着楚瑶练琴的样子。
“咳咳,”君尘如把人带进来,看见两人这一幕,主动轻咳一声,扫过白温初,眸中有醋意,温初都没有这样教过他。
楚瑶抬头,就看见前面石阶下的萧策,愣了下,随即与他对视,眸中都是复杂。
“有妇之夫,有妇之夫,白公子这样,很不好。”萧策过去,把楚瑶拉起到身边,漠声道。
“清者自清,萧世子心思要是不净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白温初从容坐着道。
“不管清不清,避嫌二字,相信夏稷学宫的人不会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吧?”萧策轻嘲道。
白温初:“我与楚瑶是朋友,也算是同门,同出夏稷学宫,一起探讨琴艺,刚才的行为并没有任何逾矩。”
眼看萧策还要说什么,楚瑶立刻扯了萧策:“跟我回房吧。”
楚瑶把萧策拉走,君尘如醋意完全不掩了,“怎么不见教我弹琴?”
“师兄?”白温
初抬眸瞥他一眼,两人一起拜在玄长老门下,君尘如比他大几个月。
君尘如一笑,拉着白温初的手往亭子里走:“来来来,师兄教你弹。”
“你来了,你有没有睿儿和辰儿的消息?”楚瑶回到屋里,两人对视,楚瑶率先打破沉静。
“大概有方向,你们应该也查到,”萧策看她道:“南疆圣坛。”
“嗯,别的该查的地方都查了,最有可疑的地方就是圣坛,明夜南疆王在宫中办宴会,我们打算明夜进圣坛。”楚瑶道。
“唔,”萧策把楚瑶按在桌案上,茶盏“砰”的响,楚瑶倒在桌上,后面一只手抵着她的腰,一只手抬起她的后脑勺,“唔,唔,”楚瑶躲了几下都没躲开。
第二天,夜里,南疆皇宫灯火璀璨,处处透着宴会的喜庆,除了灯影暗角下,影影绰绰不清的些许动静,还有那细看起来,比往日多了些的禁军外,今夜的宴会,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“王世子,请。”
“王世子,老臣敬您。”
宴会上觥筹交错,看起来其乐融融,仔细看这宴会的主角,不是坐在高位上,看起来是这片土地统治者的南疆王,而是他
下首,宴会中第一个位置的俊美青年。
他的风采实在过人,让宴会上不少女眷都移不开眼,而能让他在这宴会上让其他所有人成为衬托的,还是因为这个分明背弃南疆多年的继承人,如今又回来了。
他曾经还是少年,作为南疆最正统的继承人,就用绝对狠辣的手段,解决了自己身边所有威胁自己地位的隐患,杀了自己十几个弟弟,最后却又背弃了南疆。
如今再回,排斥他的人居多,这已经不是当年他在的那个天下,可是这个男人偏偏手段比起过往只高不低,以忠于长公主的丞相落马,宣告这个男人又握回了曾经的权柄,这些日子明面上的风平浪静,背地里的站位厮杀,让这个男人又一次站稳了南疆的脚跟。
当年,南疆朝政就隐隐以少年为尊,如今,一切又随着男人的强势,回到了原来。
满厅都是向看起来平易近人又深不可测的君尘如,示好敬酒的场景,君尘如嘴角带着淡淡笑意,扫过对面为首的座上人,将大臣们敬来的酒一一喝下。
伊靖云对上君尘如的目光,浑身一僵,不甘喝下一杯酒,“砰!”的把酒杯落下,一
旁是百灵族现任族长,对伊靖云沉然劝道:“世子此次回来,公主已然输的太多,石丞相已经落马,公主还是和世子讲和吧。”
伊靖云眸中涌出煞气,侧首,带着酒气怒色:“我不是还有你们吗!”
族长垂首不再语,这时,宴厅外突然急忙跑来一人,到了伊靖云身边说了句什么,伊靖云脸色一变,猛地看了眼也正看过来的君尘如,她飞快朝厅外而去。
“王妹去哪儿?”
伊靖云急匆匆往外走,下了重重长阶,走到蜿蜒宫廊,裙袂飞扬,佩环叮当,后面这熟悉又冷冽的一声,让她好像被雷击住,缓缓,扭头,看向身后的人。
月光下,那一身华服玉冠的男子,俊美得不可思议,如玉面庞带的月霜,让伊靖云发寒。
“王兄。”伊靖云艰难道。
“想要去哪儿?去圣坛吗?你说你在圣坛干了什么?圣坛那可是圣地,我的好王妹,你好歹也是南疆的公主,老祖宗知道你算计,都算计到圣坛去了,不知道你要怎么见他们。”君尘如轻嗤道。
“王兄!王兄!我错了,王兄,你放我一条生路吧!”伊靖云突然“砰”的朝君尘如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