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瑶点头,众人进去,听着那大师唱诵一番,楚瑶什么也听不明白,看在场的人都十分肃穆,只能低头,不做表情。
做完法,楚瑶去看了下萧楠,就准备离去,谁知道出来到回廊,突然遇到急冲冲,发髻凌乱跑过来的丁悦,对着正要给萧楠送药的柯叶云,就生扑了过去。
“贱人!你还我孩子!还我孩子!”
她撕心裂肺的吼叫着!
六七个月身孕的柯叶云,哪里是她的对手,婢女们也是措手不及,两边打起来,楚瑶让舒晴去帮柯叶云和丁悦拆架,不管怎么说,柯叶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无辜的。
“来人!来,”楚瑶刚喊了两句不到,就见柯叶云被丁悦推的朝她一侧栽倒,她下意识伸手去扶,柯叶云也下意识伸手来抓住可靠的东西,两人一起沿着廊边的美人靠,摔了下去,“咚!”的接连两声,两人落到了水里!
“二嫂!”在场婢女们的惊呼声中,还有萧楠惊恐的声音!
又是一道落水声,萧楠飞快入了水,去把努力平稳下来,往上游的楚瑶带上岸,楚瑶刚才落了水,就挣脱了柯叶云,她九个月的身孕,让她救好像不会水的柯
叶云,对不起,她做不到。
事实上,楚瑶也是拼命凫水,可是没动几下,就肚子痛得厉害,再不能动,眼看要沉下去,萧楠把她抱上了岸,她上岸的过程中,腹部狠狠痛了几下,她硬生生痛晕了过去。
“二嫂?二嫂?”萧楠看着昏迷过去的楚瑶,胆颤心惊,抱着她,脸色阴沉,整个人都在颤,把人抱起来,脸上有焦急扭曲之色:“快叫医女!”
乱作一团的婢女们,忙去叫人,舒晴更是吓呆了,想看看楚瑶,又咬牙,飞快跑去找大夫去了。
萧楠也是急抱着楚瑶离开。
丁悦傻在原地,她是恨不得杀了柯叶云,但是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,湖里,萧楠从头到尾就没看过一眼,此刻不会水的柯叶云已经沉到了水里。
丁悦张了张嘴,想叫人救,但还是闭上了嘴。
结果,柯叶云还是被赶来的人救了上来,救上来,身下一片血。
萧楠抱着楚瑶,急忙给医女看过,萧楠在外面急等着,等到医女出来,楚瑶也已经醒了,萧楠急忙赶上去问怎么样,医女说动了些胎气,暂无大碍。
萧楠略松一口气,另一边,小厮飞快赶过来道:“大公子
,云夫人流产了!”
萧楠脸色一变,楚瑶在屋内,也是一惊,随后又是意料之中,她看得出,柯叶云根本就不会游泳,落水后,萧楠从头到尾就没管她,六七个月的身孕,实在不小,人没淹死都是万幸。
萧楠本来要进去看看楚瑶,此刻,也只能急忙去看柯叶云。
“世子妃,您真没事吧。”舒晴在旁,满脸不掩担忧道。
楚瑶双手覆上自己高耸的肚子,“刚才痛了几下,现在没事了,医女不是也说,没事吗。”
“真没事啊?”舒晴觉得刚才那一摔,还落水,现在想想,舒晴都害怕。
楚瑶也想的心有余悸,站起来走了走,看向舒晴,“没事。”
“那咱们回去?”舒晴试探道。
楚瑶点头,“去看看萧楠那边,我们就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楚瑶和舒晴过去,那边柯叶云已经流产,萧楠坐在昏睡的柯叶云身边,神情愣怔,眉色低迷,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好可怜啊,大公子可是爱惨了这云夫人,连命都不要,现在孩子没了,大公子肯定很伤心。”看着那落寞身影,舒晴忍不住流眼泪,可怜道。
楚瑶道:“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“世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?”城宇在城中巡查将领布防,知道上午楚瑶在街上差点惊马的事,忙把手上事务结束,亲自过来接楚瑶。
楚瑶看见他,不由问起来萧策。
城宇有些为难道:“怕是今夜回不来。”
楚瑶点点头,表示了解,并不多表态。
楚瑶上了马车,行驶了一会儿,她渐渐蹙眉,覆住了肚子,有些刺痛,不剧烈,但让人难受,她撑了会儿,渐渐痛吟出声,“嗯,”
“世子妃,您怎么了?”舒晴看着楚瑶脸色惨白的样子,吓得声音都在颤。
楚瑶感觉身下湿润,低头,有潺潺血水流下来,可是,她的羊水没破。
她一下攥紧舒晴的裙摆,忍痛颤声:“叫,嗯,叫大夫。”
“城将军!城将军!大夫!叫大夫!世子妃不好了!”舒晴忙朝外面城宇急喊,车夫停下马,城宇掀开帘子,看了眼楚瑶惨白的脸色,身下的血迹,吓了一跳,扫了眼这人烟稀少的街道,忙打马去找大夫。
茶馆二楼,小厮给时楚泡着茶,他跪坐于窗前,瞥见窗外的一幕,不由蹙眉对时楚道:“公子,萧世子妃似乎出了事。”
时楚一人下着
两手棋,闻言,手上棋子一顿,侧首,看向窗外,那车夫在外焦急的跺着脚。
小厮垂首在侧,不敢多说话。
他跟了时楚十几年,是时楚心腹,知道这个楚瑶,是时楚的女儿。
时楚放下棋,下了楼,小厮跟随而去,时楚走到马车前,听见里面低低痛吟,问向车夫,车夫不明白他是谁,看他锦衣着身,容貌气度绝佳,身份绝不寻常,本不想理会,只能干巴巴道:“我家夫人,身子有些不舒服。”
这个等同废话的答案,时楚对着车厢壁敲了敲:“里面怎么了?”
舒晴正焦急万分,楚瑶疼得厉害,她手足无措,只能等城宇赶紧把大夫找来,此刻听见这声,若是旁人问,她只嫌添乱,聒噪,可是这声温润低沉,自带一种让人平心静气的沉稳,那样让人心定的本事,就如同她家世子一样,
不由掀开帘子,看见一个让她目露惊艳的男子,看那男子望向里面,她说:“我家夫人怀着身子,有些不太好。”
“确实不太好。”时楚目光从楚瑶额头汗落如雨,惨白隐忍,咬着唇的脸上往下,目光凝在她染红了裙摆,还在潺潺流下的血水上,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