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瑶一路慢悠慢悠到边关,时近三月,哪怕楚瑶心急如焚,担心萧策在边关的状况,但是萧策下了死命令,一路缓行,楚瑶也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,要是再出事,她可能和萧策都不会再有孩子了,慢了再慢。
好在边关屡屡传来捷报,萧策平安无事,让楚瑶能安心些,到还有半个月路程的时候,仗已经打完。楚瑶彻底平静下来,一路赶路加上心里担心,完全没有孕妇该有的富态,除了七个多月的大腹便便,整个身形都显得清瘦。
剩下半个月,楚瑶放下心安心休养,多半都在马车里睡觉,日子万分闲适,这三个月也根本不知道,这外面到底遇过多少刺杀,其中洛天和萧天柔的人,占了一大部分。
到了边城,离北定王府还有两天的路程,七月烈日如火炉,终于可以入城好好休息,当晚,在边城最好的客栈住下,夜里,楚瑶觉得身边有什么热炉抱住了自己,在自己很大的肚子上,碰了碰,她嗜睡得不行,没有醒过来,第二天,就看见了身边萧策放大的脸,吓了一跳。
随即惊喜抱住了他:“萧策,你怎么来了!”
萧策温柔的抱稳她:“夫人来了,怎
么能不置下公务,来迎接。”
楚瑶亲了萧策一下,笑着奖赏道:“真会说话。”
一路随萧策过了几个城,往北定王府去,京中说的苦寒之地,虽然比不上夏京繁华,但是街市倒还算是热闹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北定王府坐镇,十多年没有被敌寇入关的原因。
只是楚瑶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,一路上,过几城都发现有人闹事,时不时可看见街上官兵巡逻,这是边关的常态?楚瑶不明白,尤其看着不少儒生还引经据典,愤怒说着什么,她还没听清,就被官兵堵着嘴,扣押下去了。
楚瑶还是不明白,是边关生长的儒生都要比京中更血性?
“世子!”
有人从官兵手里窜出来,竟然跪在了萧策马前,“求世子做主!求世子给我们一条活路!”
萧策骑在马上,蹙了蹙眉,声音冷淡:“城中诸事,各司其职,战事初平,我前日刚从边关回城,你们的事不归我管,你们若有冤屈,自有主管人替你们分辨,聚众闹事又是别的罪名,我现在可以保证官府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罪的人,但要是因此犯罪,进牢里受罚,那莫要在我面前喊冤。”
萧策凌厉扫过几个官兵
手下蠢蠢欲动的人,打马,带着马车一起离开了那吓住的跪地人面前。
下了马车,萧策一路扶着楚瑶入府,一路上的人垂着头行礼,也都有好奇,听说他们世子娶的是个农家女。
不过听说十分得宠,想想一个农家女坐上世子妃,日后王妃的位置,可不就是太过得宠?
北定王府里没有别的萧家人,北定王府也只有老太妃一个女主人,如今在京中,这边关北定王府不过是戍边居所,萧策和北定王也没有过多费心,萧策不在,北定王就一个人住着,也没什么繁文缛节拘着谁。
萧策只提前一个时辰跟萧天宏说了他们马上要回来的事,萧天宏把书房里的事务暂缓,去花厅等着两人,喝过两盏茶,看见萧策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美貌小少妇进来,
萧天宏知道萧策娶了个农家女,他有不解,也诧异过,但是阻止的想法半点没有,从前两人是君臣,后来两人是父子,无论哪个关系,他都尊重萧策自己的决定。
萧策带着楚瑶给他敬茶,他喝过,赏过东西,让萧策扶楚瑶先下去休息,晚上正厅设宴,一家人聚聚。
楚瑶没有半点被为难,一路行车,终于安顿下来,被
萧策送回了房,困倦入睡,萧策看她睡下,去重新见了萧天宏。
此时,萧天宏已经在书房,最近他很忙,可以说焦头烂额,要不是儿子带儿媳妇回来,他已经是四天没有出过书房了。
“父王。”萧策进来,行礼道。
萧天宏朝他点点头,小厮送上茶水来,他招呼着一侧位置:“坐。”
萧策坐在一侧,萧天宏捏了捏烦躁的眉心:“你去了京中近四年,刚回来,来见了下为父,就去了战场,算起来,今天才算是真回来,西北很多事情变了不少,你之前忙着战事,不暇顾及,你这一路送你媳妇,看见了吧。”
萧策点头,端着茶杯:“确实,在军中处理战事后续的空荡,听说了些,在京中,也听到过一些,西北传到我手上的风言风语,我走后,西北军务不是太太平。”
萧天宏:“军权这东西,不是说交给谁,就交给谁可以轻易可以处理出去的,若是当初你没上战场,就是有北定王世子的身份,给你,你也拿不稳,之后,你年纪轻轻,战场屡立战功,实打实的威震了诸军,我将兵权交予你,才能够顺利,
或有异声,也不敢在你面前喧嚣,只是你手握军中
大权,却回京久不归,,这把岁数,那些随我征战数十年,为北定王府效忠数十年的老将,我念着几十年情意,到底没有年轻时的杀伐果决,
这一点,为父心中清楚,也能自省,如今的局面未尝不是我退步所致,你久居京中不归,因你之前的身世,军中打着大权旁落的旗帜,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,你我皆知,发声的是谁,大多支持的,是军中老将,对于权力被你大握,他们想趁你不在的时候,能得些权力,人性本就如此,
为父也看得明,他们一个个到为父面前,那满身创伤提醒着为父,当初与他们沙场厮杀,同生共死的画面,为父确实不忍,是为父对不起他们,是北定王府对不起他们。”
他北定王府选择死忠皇室,他萧天宏选择向皇室无底线低头,连累了这些将领,所以他们找上门,他一句拒绝沉重得开不了口,
现在放权之下,是越来越多的兵将生事,萧天宏也不是妇人之仁之人,处置了不少,要不然也不会积压四年之久,边关也未真生出什么乱子,只是一句话,萧天宏不惑之年,刀已然钝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