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?难不成是进宫,被为难了?”
听着颜夕晨的话,颜夕月还有些意外,“你知道我进宫的事?这么关心我?”
“鬼才想要关心你。”
面对着颜夕月,颜夕晨一点都不客气。
“我是担心,你死在里面,没人给我治伤了。我来看看爹,正好也想让你给我换个药,要不是你进宫了,我早就过来了。”
颜夕晨说着,声音微微顿了顿,她往夜凌云那边瞟了一眼。
之后,颜夕晨压低声音开口。
“听他说,你进宫之后,被带去东方卿卿那了?那女人,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,她现在又成了皇上的妃子,不情不愿的,她肯定不痛快。她找你,是不是找你麻烦了?怎么样,来自皇上妃子的凶猛攻击,刺激吗?”
颜夕晨的话,说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。
不过,她担心也是真的。
为了之前颜夕月帮她,也为了她这头上的伤,为了她的未来。
颜夕月懂。
看着颜夕晨,颜夕月微微勾唇。
“从前她是骄傲的七公主,而今她只是皇上后宫里的一个妃子,妃子的名声说来显赫,可实际上,还不就是个妾。她的嚣张气焰远不比
从前,所以,她怎么也欺负不到我头上去。”
“嘁……”
颜夕晨听着这话,忍不住“嘁”了一声,她直瘪嘴。
这种话,也就颜夕月敢说。
不过,颜夕月的确有嚣张的资本,她是强,东方卿卿那么嚣张,依仗着冰蓝蝶,她所到之处,几乎没有人能不畏惧,可到最后,还不是乖乖的倒在了颜夕月面前。
要是自己有这本事,颜夕晨也愿意嘚瑟。
她还能比颜夕月嘚瑟的更狂。
心里想着,颜夕晨也没多说什么,她快速开口,“行了,不说那个晦气的女人了,先进去吧。我去看看爹,之后就到婉月阁找你。”
“嗯。”
颜夕月说着,先一步进了府。
至于颜夕晨,则又回到了夜凌云身边,她带着夜凌云一起进门。
银辉阁。
夜凌云没过来,颜夕晨自己过来的。
一共也没进过银辉阁几次,可是,每一次颜夕晨的感觉都不一样。从前,颜肃年也宠着苏姨娘,但是,两个人的感情太过华丽,就像是苏姨娘精心编排的一场戏,美则美矣,却有些不真实。而在银辉阁,颜夕晨甚至感受不到颜肃年有多宠银屏,但是这小院里,就是莫名的有种烟火气
。
那种感觉,简简单单,却有种过日子的感觉。
像个家。
许是这种想法,让颜夕晨自己都觉得意外,她站在小院里很久,就静静的看着,没有进门。
那种少有的娴静,别说旁人,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许久,颜夕晨才垂眸,苦涩的笑笑。
人总是会成长的。
只是,她是被迫成长的,而这一路,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。
屋里。
颜肃年和银屏正在聊天。
银屏的月份渐渐大了,状态也比之前要好一些,颜肃年和她正聊着孩子的事,宫里那边虽然还没下旨,但是已经传来了风声,说颜夕月提了过继孩子的事,他们正念叨这件事呢。
对于银屏而言,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。
她从一开始,就是夜天极安排在左相府,帮着颜夕月的一颗棋子,她的存在,就是为了颜夕月。
不过,她得承认,因为这个安排,她的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她过的很好。
可即便再好,她也只是一枚棋子。
她的身份能不能坐上左相夫人的位置暂且不提,就算能,她没有娘家做依仗,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,她这肚子里的孩子,自然也要比旁人家的
贵公子弱几分。可是,过继到古氏的名下,成了嫡出的孩子,还能得颜夕月扶助,这是好事。
再者,所谓过继,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。
古氏人早就没了。
就算过继了,孩子也依旧会陪在她身边,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,不会减少半分,他们的母子感情,也不会受一星半点的影响。
她的孩子,只是多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头,多了一个更爱他的人。
银屏不贪心,她觉得这样很好。
听了银屏的话,颜肃年其实也放心了不少。毕竟是自己的骨肉,他还担心银屏会不乐意,会因此而跟颜夕月产生嫌隙。
没事就好。
两个人正说着,就听到下人来回禀。
“相爷,二小姐来了,在院里等着呢,没有进来。二皇子陪着她来的,在前院花厅。”
颜夕晨会回来,颜肃年不意外。
可夜凌云也来了?
颜肃年微微凝眉,“安排管家,去前院好好的招呼二皇子,把夕晨叫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下人应声,很快就退下了。
银屏见状,抚着肚子缓缓起身,“相爷,既然二小姐来了,你们就聊吧,我先回里屋了,也省的二小姐看见我不自在。而且,二小
姐来肯定是来看相爷,看相爷的伤的,说不定会提到苏姨娘。我在这,她说这些怕也尴尬。”
银屏很贴心,考虑的也周全。
颜肃年也没说什么,他看着银屏点点头,“那你先回房吧,慢一点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银屏很快就进里屋了。
这时候,颜夕晨也进了房间,她款步到桌边上。
“爹。”
“坐吧,”颜肃年看着颜夕晨,眼里少了冷硬强势,倒是多了几分一如从前的温柔,他拎着茶壶,倒了一盏茶,轻轻的放在颜夕晨面前,“尝尝这茶。”
明明颜肃年什么都没说,可是,看着那盏茶,颜夕晨却似乎什么都懂了。
她知道,颜肃年不怪她。
端着茶盏,茶水温热,那股热量透过指尖,一点点渗透到她心上。
颜夕晨眼睛微红。
“爹,我也没想到,她会利用柳音音的身份来伤害你。”
“都过去了,”看着颜夕晨,颜肃年轻叹了一口气,“有这一遭,也算是我们之间有了个了结,没什么不好的。从此,桥归桥路归路,也再没什么牵绊了。这些事,跟你没有关系,你不必自责,更不必难受。”
那是他做的孽,他种了因,得了果,与人无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