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相爷带着苏姨娘和颜夕晨来了。”
听着知夏这话,颜夕月也说不上多意外,苏姨娘那么担心秘密被发现,她肯定想要尽快安葬古氏,把事情了结了。
再加上,借着管教颜夕晨的由头,她还能展现她的识大体,替颜肃年解忧……
这也是个笼络颜肃年的好机会。
她怎么可能速度不快?
心里想的通透,颜夕月看向玲珑,“你和知夏去应付着,我去换身衣裳,一会儿就带锦姑姑过去。若是我爹问,你就说我昨儿心痛的厉害,又半夜被人吵,难以安寝,天亮了才勉强睡过去,还没起呢,让他们等。”
“是。”
“态度不用太好,昨儿怎么对苏姨娘的,今儿怎么来就成。”
有颜夕月这句交代,玲珑就懂了。
冲着颜夕月笑笑,玲珑带着知夏,快速出去。至于颜夕月,则回屋去换了一身衣裳,又简单的梳洗打扮了一下。
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,她才和锦姑姑出去。
颜肃年倒是还好,坐着喝茶,虽然有些不耐烦,倒也能理解颜夕月。
可苏姨娘和颜夕晨就惨了。
苏姨娘身上有伤,又担忧的一夜未睡,她整个人虚弱又疲累。为了能在颜肃年面前卖好,
体现她道歉的真心,她不敢坐着,只能站在颜肃年边上。
两刻钟说长不长,可她却等的心急火燎的。
至于颜夕晨,则跪在屋里,她腿都要跪麻了,偏生有颜肃年盯着,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更别说抱怨,叫苦叫委屈了。
颜夕月一进来,就看到了这么个场面。
她不得不承认,苏姨娘还挺有手段的,自己能隐忍不说,还能让颜夕晨这么老老实实的跪着,咽下这口气,还真不容易。
只不过,这还不够。
“爹。”
淡淡的叫了一声,颜夕月转而坐去了颜肃年边上。
颜肃年把茶盏放下,“听玲珑说,你昨夜没休息好,还受得住吗?要不让管家给你请个郎中来,给你调理调理?”
“多谢爹,不过不用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可是,你也得顾全着自己的身子骨。”
“爹的意思我明白,可我自己就是医者,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。只要没人吵,我自己就能调理好。”
颜夕月一边说着,一边淡淡的瞟了苏姨娘一眼。
没人吵……
这话什么意思,不言自明。
颜肃年也瞧了苏姨娘一眼,见状,苏姨娘快速上前,到颜夕月面前。拿腔拿调的,她声
音轻柔又哽咽。
“夕月,都是我的错,我是昨夜里,才知道夕晨犯了那么大错的,我心里着急,又过意不去,才匆匆的来婉月阁看你。没成想会吵到你,真是抱歉,都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。”
“没成想会吵到人?”
呢喃着这话,颜夕月微微挑眉,看向苏姨娘,她眼里尽是戏谑。
“那苏姨娘没想到的事,还挺多的。不过,人和人是不同的,深更半夜不睡觉,苏姨娘这习惯,我可没有。”
颜夕月语气并不重,可却话里有话。
尤其是,之前枕春阁进了男人,虽然苏姨娘要死要活的,糊弄过去了,可这事并没有了结……
这是颜肃年心里的疙瘩。
颜夕月轻描淡写的旧事重提,意有所指。
苏姨娘心里慌,她不禁偷偷的看了颜肃年一眼,眼见着颜肃年的脸色,比之前更暗沉了许多,她在心里咒骂颜夕月,问候她八辈祖宗。
只是面上,她却不敢怼颜夕月一句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,夕月,真的很抱歉,你怨我怪我都没有关系,你打我骂我也可以,我知道你心里气不顺,你难受千万别憋着,别伤了自己的身子。不然,百年之后,地下重聚,我就更没有脸面去见你娘了
。”
苏姨娘说着,转而看向颜夕晨。
“夕晨,还不过来,给你大姐姐认错赔不是。”
颜夕晨闻声,跪着上前。
低着头,不去看颜夕月,颜夕晨硬着头皮开口,“大姐姐,都是我的错,是我一时糊涂,犯了大错。昨夜在祠堂,我跪了整整一夜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大姐姐,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来,咱们是亲姐妹,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,求你念在这份血脉亲缘上,再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好好赎罪。”
“赎罪?”
“是,我知道错了,我赎罪。”
颜夕晨连连应声,一旁,苏姨娘也给颜夕晨帮腔。
“夕月,夕晨的确犯了大错,不可饶恕,可眼下当务之急,是让你娘入土为安。给我和夕晨一个赎罪的机会吧,之后的事,让我和夕晨来打理。我们保证,把你娘的墓修的好好的,让她风光下葬,以此来弥补夕晨的错,你看成吗?”
“呵……”
颜夕月笑笑,她没理会苏姨娘,而是扭头看向颜肃年。
“爹,你说覆水能收吗?”
被颜夕月盯着,颜肃年没有说话。
他自然知道,颜夕晨大错已经铸成了,现在说抱歉,说弥补,都难以抚平她造成的伤害。可是,眼
下除了这些,又还能做什么?
颜肃年也不希望,颜夕月一直沉浸在怨恨里,折磨别人,更折磨她自己。
家和万事兴。
将颜肃年的模样和心思,全都看在眼里,颜夕月轻哼,“人都说,迟来的深情,比草还贱,更何况是这种几步走心,也不走银子的抱歉?”
“夕月,我们是真的……”
“真的假的,在我这,都是假的。”
知道苏姨娘想说什么,颜夕月把她的话打断,她起身,与苏姨娘四目相对。
她的眼神,冷的像冰一样。
“你所谓的弥补,对我而言,没有任何意义。除非你现在就死了,或者直接活埋了,然后我把你从地里刨出来,鞭尸泄愤,否则,这个仇我永远都记得,这个疙瘩也永远都解不开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为我娘修墓的事,就不劳烦二位了,我怕有你们掺和,我娘永生永世不得安生。”
颜夕月说完,就扭头看向颜肃年。
“爹,我的话说完了,我的态度也不会改。如果你非要给她们要一个赎罪的机会,那就让她们去墓地跪着吧,什么时候我娘安葬完了,什么时候她们滚。至于其他的,让步、原谅、和解、包容……我这没有,除非我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