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天气似乎变得有几分寒冷了,白日的时候倒是不曾有什么感觉,到了夜里却是冷得很。
“这东西,真的就如此被送回来了?”
房间之内,女人眉间微蹙,那道细眉如今也是皱成了一个川字。
手下人见此也是颤颤巍巍,只好如是的禀报,“是的主子,那边当真是……”
“啪!”
这话还不曾说完,一个精致的琉璃杯就直接朝着这边摔了过来,杯子落到地上的那一瞬瞬间摔了个粉身碎骨,杯子之上盈盈款款,笑意温和的美人也瞬间没了模样。
“你们几个,还愣在这做什么,赶紧将这箱子给抬下去,难道要让主子继续在这里看着心烦?”
好在一个机灵的丫头知道如何化解此等尴尬,急忙吩咐着人将这大箱子给抬走了。
“主子,您莫要生气,说不定是谢公子那边……”
“不用替他解释了,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我大概有数。”
秋月梧缓缓地开口,精致的面庞之上如今也多了几分的冷色。
曾经,自己与谢词程书信往来,攀谈甚还,前往锦城之前,他的心便是时时刻刻的拴在自己的身上。
可现如今这一切都
随着那个女人的到来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谢词程不愿意与自己接触,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女人的缘故。
真是亏了自己,当初还傻乎乎的觉得杨锦云是真的在拿自己当朋友,还一门心思地相信她绝对不会和谢词程有半分的往来。
温润如羊脂玉一般的手腕,瞬间攥成了拳。修长的指甲在白皙的掌心中刻下了几道印记,可如今的秋月梧无心过问。
“不行,我要过去一趟才是。”
身旁的小丫鬟有那么一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。
“主子,你莫不是在与我玩笑吧,这一路之上山高水长的,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?”
更何况自家小姐从小到大便是锦衣玉食一般的被人好生照料着的。
若是这一出去便在外面惹上了风寒,又或者是吃不惯这外面的东西,又该如何。
“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去瞧瞧看看他那边究竟是怎样的情况。”
尽管这些日子秋月梧一直在提醒着自己,不可以再将心思往那边惦念半分,可是如今瞧着自己送出去的东西,又原原本本的给退了回来,心中也终究是有几分的不甘。
“这事你恐怕还需要和
老爷商量。”
小丫鬟知道他们的三言两语是绝不可能让主子回心转意的,值得将事情往更大的人物那边推。
“自然是要让他知道的。”
秋月梧说罢,竟然真的快步朝着门外之处走去。
小丫头瞧见自家小姐如今的模样,却也只能是无奈叹息,轻轻的摇了摇头,任凭她去了。
小姐的心思便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,其他人想在此事之上议论太多,恐怕也是没法子的。
如此一番又过去了许多时日。
这秋天树上的果子也结下来了,在这城中吆喝的人也逐渐变多了。
杨锦云清点着账目上的各项零头,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最近这段时间,布匹庄的生意十分之好。
不光是能在这城内拥有一定的市场,就连周遭的几处县城也是接连的有人前来要货。
自己这账目上好看,手下的人自然也能多赚些钱了。
每每到分账之时,那些女工们便是一阵欢呼雀跃,显然在他们的想法当中,能够有些糊口的银子便已然是十分不易之事。
现如今,这些女人不光能够赚够糊口的银两,更是能在入秋之时给自家的孩子换上一身新衣
裳了。
对此这些人自然是赞不绝口,接连称赞着县令夫人的这番举动。
而杨锦云听着他们的这些话,却也只是淡淡一笑。
自己倒是没想那么多,只是不愿意瞧见这城内还有那么多的穷人罢了。
“夫人,外面的那个女孩子又来了。”
很快有人来到了杨锦云的身旁。
杨锦云细眉微蹙,朝着门口看去。
果不其然,对街之上一个穿着打扮十分简朴的女孩子正站在那里。
秋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,仿佛也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。
这姑娘原本就生得好看,如今那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瞳中散发着些许微弱的光,只是拧着自己便让自己有着说不出的感觉。
这人自己是见过的,正是陈家的那位姑娘陈晴。
先前若不是她帮忙送来了些许的药物,只怕自己的孩子真的要因此落下病根了。
正是因此,杨锦云对这人的印象还算是不错,但每每想到陈晴对待谢词程那般不同的态度,自己的心中又有几分的芥蒂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留下了这么一句,杨锦云缓缓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大概是看得过于认真了些,陈晴一
直倒杨锦云出了门来,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与对方四目相对。
如今在想着要走,显然是有些不太可能了。
“陈姑娘今日怎么想着要来此处了,莫不是有什么事吗”
杨锦云依旧如同一碗温吞的水一般,瞧着面前人的模样也是十分的平静,没有半分的喧闹,也不曾和对方吵闹。
“他们都说县令夫人有着与常人截然不同之处,我心中好奇的很,就想着来看看。”
陈晴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,却足以叫眼前之源,听见脸上带着些许认真的表情,那副模样,任谁瞧见都会觉得有趣的很勒。
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便一直跟随在自己父亲身旁的缘故,也可能是因为在这城内没有人能够跟陈家作对。
陈晴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的,没有半分的弯子,可绕那副模样,虽说偶尔会得罪一些人,让人心中不爽,但也正是证明她是个怎样的直率之人。
“如今你也在此处看过了,我身上有什么不同之处吗。”
杨锦云凝视着面前人的那双眼神,薄唇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来。
“看你日常做事的模样,的确是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,可我就是不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