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长公主。”
赵玉榜这四个字,再次让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了长公主的身上,这两个人这两起案子,都和长公主有关系。
这让朝中种人不得不多想,赵玉桓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,才让长公主这样耿耿于怀,甚至百般算计,欲要杀之而后快。
长公主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抽了什么风,居然真的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实情,她隔着一段距离和皇帝对视,看着皇帝的眼神,知道皇帝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两个人的话。
但那又如何呢?没有真实的证据,就算皇帝相信了,让公主也有把握,能够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。
而她不会待太久,只要今日皇帝不下令杀她,来日她必能翻转局势。
长袍下,长公主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,听着赵玉榜和安乐侯夫人两个人的接连指认,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的表情,她仍旧高高在上,表情高傲,一双凤眸凌厉的扫过众人的脸。
“你们二人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的,可有证据?若是没有证据,那就是污蔑皇室污蔑皇室,可是要诛九族的。”长公主慢悠悠的说道。
当年的知情人都已经死绝了,短时间内没有人证,没有物证,她们拿什
么来定他的罪?
看着长公主那胜券在握的挑衅表情,宋予笙慢慢的挑起了自己的眉头,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,就这么贸然登场吧?
“既然长公主要证据,那不如传人证物证上金銮殿,还请陛下恩准。”
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,谁也不希望看一个故事,却看不到结局。
“准。”
“那就容臣下去带人。”
说着宋予笙退出了金銮殿。
随着宋予笙的离去,金銮殿里好像少了一份凌厉之气,但气氛依旧压抑。众人没有说话,但眼神的交流却是不少。
一直跪在地上的赵玉榜和安乐侯夫人的脸上,纷纷流露出了恐惧之意,他们二人还没有忘记,刚刚身体不受控制,说出了心里最深处的秘密的样子。
在这个人人奉献鬼神的时候,这样的情况足以让二人吓破了胆,哪怕他们二人勉强安慰自己,但精神却已经崩成了一条细丝,只要轻飘飘的一根羽毛,就足够让他们精神崩溃。
然而他们才刚刚安抚好自己,随着宋予笙进来的人,却让他们再度崩溃起来。
赵玉榜甚至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在金銮殿上,连跪带爬的躲到了柱子
后面,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。
那跪在地上的安乐侯夫人也不逞多让,只是她的反应比赵玉榜慢上了几息。
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当日判定为死人的那名奶娘,随着她进来的,还有一名身材矮瘦,皮肤黝黑的农夫。
那老妇人之死,被当日不少人所撞见,如今看到人活生生地站在跟前,骇了众人一跳,但反应都没有赵玉榜和安乐侯夫人如那么大。
“这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?”
“他那一天不是已经死了吗?仵作不都已经看过了吗?怎么人死还能复生吗?”
“这不会是派人假扮的吧?”
这样的言语,不停的出现在宋予笙的耳中,但宋予笙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。
她淡定地站在金銮殿上,等着周围吵闹的声音渐渐止住,才慢慢开口,“那样子当日虽然和赵玉榜定下了交易,但他终究有几分良心在,并没有杀掉自己的养母,而是给她喂食了龟息散,造成假死的假象,企图骗过赵玉榜的眼,如果不信的话,可以请人来验,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本人。”
宋予笙一生坦荡的态度,已经让不少人相信了她的话,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。
不过宋予笙根本不畏
惧,系统所出的变脸道具,可不是一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那么简单。
只要时效没有过,就算是将她的整张皮扒下来,也不会查出任何的猫腻。
果然那奶娘完美过关。
“奶娘是人证,那你身边的这位老者也是人证?”
有人注意到了那次上殿开始,便瑟瑟发抖,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粒沙,隐藏在殿中的老者。
那老人听到有人在说自己,连忙摆手,“草民不是什么认证,草民是来状告瑞郡王的。”
听到儿子的名字,一向淡定的长公主情绪终于开始有了剧烈的起伏,他紧绷着一张脸,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宋予笙和他身后的老者。
“既然和本案无关,宋大人为什么要叫人带到殿上来?”长公主质问的声音响起。
“臣去外面接证人的时候,恰好遇到这老者敲了登闻鼓,想要告御状便上前问了一句,知道状告的是瑞郡王,想着瑞君王和长公主的关系,便自作主张将人带到了殿上,还请陛下责罚。”
宋予笙做的这件事情不可谓不损,但却是做到了皇帝的心坎中。
长公主和皇帝同样只有一个儿子,长公主出手害了他的儿子,如今能够看到长公主的儿子落难,皇帝
的心中竟然升起了诡异的快感。
好像这样,心中的伤痛就能少上几分。
“无事,你有什么想要状告的便说上来吧。”皇帝大手一挥,免了宋予笙的责罚,甚至将长公主的事情向后挪了挪。
长公主知道,皇帝这是心中有恨,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伤心难过的表情。
那老者被长公主盯的头皮发麻,但他还是跪在地上,颤抖着将手伸到了怀中,掏出了大约一指厚的纸,去到了高过头顶的位置。
老人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,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颤抖,“这是草民和受害者的家人一同写的请愿书,还请陛下过目。”
“草民要状告瑞郡王虐杀民女,也藏匿尸体,尸体就藏在瑞郡王府中,足足上百句皆已化成白骨,还请陛下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,让我那苦命的女儿得以瞑目啊。”
那老者现在心中还有些许的惧意,但一谈到自己死去的女儿,惧意皆化为了怨恨和心痛。
他趴在地上哭泣的声音,如怨如诉,不少感性的文人都泪湿衣衫,为这眼前的一幕而感到心痛。
同时先前站在长公主这边,推举瑞俊王为国储的人,却开始两股战战起来,希望陛下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