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彭山惭愧地低下头。自从袁氏死后,世子就以雷霆手段掌握了国公府大权,将晋国公囚禁在后院。他刚才收到晋国公偷跑出来的消息,顿时惊得一身冷汗,急忙赶来世子这里汇报。
没想到却看到晋国公将世子刺激得病发,自寻死路的一幕。
彭山拎着晋国公退了出去。
门口被掩上的那一刻,赵玉桓突然吐出一口鲜血,身体再也支撑不住,缓缓往地上倒去。
宋予笙跑出来一把拉住他,将人拖回床上:“原来你看着真的快死了?”
之前看他又是和自己过招又是威胁她的,她还以为传闻中国公府世子重病的消息是假的。
目睹了刚才赵玉桓理智丧失的全过程,宋予笙相信了,赵玉桓真的有大病。
赵玉桓忽然轻轻笑了一下,他忍不住伸手,隔着衣袖,轻轻拢住了宋予笙的手腕:“多谢。”
他此刻倚靠在床上,唇边一抹殷红的血色,脸色惨白,方才还显得阴狠冰冷的人,瞬间多了几分残破的美感。
狗系统在脑子里嗷嗷尖叫:“战损美人最为致命!”
宋予笙下意识偏过头去,避免看他那张妖孽般的面容。同时嘴上别别扭扭地为自己辩解:“我不是想帮你,我只是看不惯你爹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。”
旁听了一出国公
府的大戏,让宋予笙着实没想到,原来国公府内部这般混乱,侯门倾轧,兄弟阋墙,屡见不鲜啊。
“不过既然你向我道谢,不如彻底一点——将出府的手令给我?”
说着,她将手掌在赵玉桓面前摊开。
这是一只陌生的手,看起来并不是养尊处优,虽然形状美极,但掌纹略显粗糙,好几个地方都带着茧子。
赵玉桓低头看着这只手,忽然皱起眉头,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:“你在侯府经常干活儿?”
“以前经常干,不过今后是不可能干了。”宋予笙顺口答道,随后反应过来,瞪他,“关你什么事?手令给我!”
“替我做三件事,我就放你出府。”
宋予笙气得磨牙,骂道:“你是什么白眼狼?我刚才救了你!”
“救人救到底,先把屋子里香灭了,这香是引子,专门引发我体内的毒素。”
赵玉桓轻轻阖上了眼眸,显然在刚才爆发了之后,身体虚弱至极。
就算宋予笙现在不用内力,单纯给他一掌,他也毫无还手之力。
宋予笙看了看面前的战损美人,又想想丰厚的积分和银子,手一挥灭了香。
“第二件事,床下左数第三个暗格,有能够救我的药丸,麻烦姑娘替我拿出来。”
香都灭了,也不在乎多做一件事。
宋予笙
拿出药丸之后,直接粗暴地捏住他的下颚塞进了嘴里。
赵玉桓猝不及防,被药丸呛到嗓子眼,好不容易缓过来,笑着叹了口气:“姑娘家家,还怪小气的,连口水也不给。”
因为刚才咳嗽,他眼角微红,此刻略微带笑的样子,仿若彻底绽开的寒梅,动人心魄。
宋予笙偏过了头,声音冷硬:“还有一件,快说!”
那药丸服下,赵玉桓身上总算恢复了力气,他直起身子,忽然,将人一把拉下!
宋予笙再度栽进他怀里,但这回她眼疾手快,一手抵在他的胸前,冷声道:“世子,我耐心有限。”
赵玉桓却置若罔闻,他轻轻握上她的手腕,目光撞入她的眼底:“第三件事……”
“敢问姑娘芳名。”
宋予笙定定地盯着他,目光带着审视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灭香和拿药两件事情,确实不是什么难事,随便一个下属都能做到,可赵玉桓偏偏用来为难她。
宋予笙脸色不悦,她总觉得被戏耍了。
赵玉桓淡笑:“我说过,只是想满足你的愿望罢了。你救了我,我知道恩人名字,理所当然。”
“那你记住了,你的恩人叫宋予笙,以后给我做牛做马,结草衔环!”
“不用以身相许吗?”赵玉恒调侃。
宋予笙懒得理他,再次
伸出了手,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警告和威胁。
赵玉桓这次竟真没有再为难她,将一枚雕着花样的玉牌被放到了她手里。
宋予笙一把推开赵玉桓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“彭山。”
送了晋国公回去,就站在门外随时待命的彭山应声进门,一抬眼看到赵玉桓眼底尚未彻底消散的笑意。
彭山晃了晃神。
这个会笑的人……真的是他们世子吗?
赵玉桓施施然从床上起身,率先往门外走去。
彭山回神跟上:“世子,是要去审二公子吗?”
赵玉桓嗤笑一声:“他需要审?”
他眸中再度恢复成一片死寂森然:“将地牢二十二种刑罚都让他试过一遍,我说他死,他才能死。”
“是,那宋二姑娘那边……”
“继续跟着,还有,再遣人雕一块玉牌。”
“这次仍旧刻食铁兽拿剑?”彭山虽然觉得让人在玉牌上雕这么憨态可掬的小玩意儿,不像世子的风格,但世子做事总有他的道理。
赵玉桓捻了捻手心,仿佛这样就还能感受到刚才的温度。
“刻食铁兽扔玉枕。”
……
宋予笙回到自己的破落小院,瘫在床上。
狗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脑海:“【拯救国公府世子】任务成功,积分300已到账,现实货币七百两到账。”
狗系统
一个蹦跶出现在半空,嘴里还叼着一打银票
宋予笙突然有些好奇:“你们给任务者奖励的银票,都是哪来的?”
按理说,一国每年发行多少银两,都有定额,系统不可能就这么变出银票来干预这个世界的运行。
“当然是主系统在这个世界的据点钱庄。”
狗系统说完,心虚地左顾右盼。它可是听主系统说,这笔钱是从本世界某个大佬那里扣出来的,至于是哪个大佬,狗系统就不得而知了。
宋予笙经过国公府一晚,困得要命,压根儿没注意狗系统的异样,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正午,宋予笙是被屋外聒噪的声音吵醒的。
“就没见过哪家姑娘睡到了日上三竿,一点教养都没有。”
“还让我们在外面等这么久,不就是一个奴婢爬床声的贱种,也好意思摆架子。”
“也不知道我得罪了哪路神仙,竟然要来落雨轩伺候她?恐怕以后都只能过穷日子了。”
“嘘,小声点,别被里面的听见了。”
“怕什么?她一个奴婢生的庶女,也没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!”
宋予笙原本还想凭借意志抵抗吵闹再睡一会儿,谁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,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。
她烦躁地坐起来:“外面又是什么妖魔鬼怪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