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声轻缓,像是和情人呢喃,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威胁人的话。
宋予笙却突然出掌,狠狠往他的胸膛打去!
赵玉桓反应极快,一个翻身躲了过去。
宋予笙了然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,但你现在一定带着内伤,你确定要威胁我?”
依照赵玉桓刚才在小厨房和她交锋的身手,刚才那一掌不过几成功力,他完全可以轻易化解抗下,可赵玉桓却选择了避开。
那必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。
赵玉桓闻言,靠在床边喘了口气,轻笑一声:“那你可以试试,能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半步。”
宋予笙眉目冷凝: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缘何为难与我?”
“这怎么能叫为难,”赵玉桓看着宋予笙,似笑非笑,“姑娘今晚不是专程来救我的吗?”
宋予笙一噎,她还真是专程来救他的——为了积分和银子。
只听赵玉桓再一次开口:“既然姑娘专程奔赴于我,我自不能辜负姑娘好意,总是要姑娘救一救我再走才好。”
宋予笙瞬间想要跳脚对他激情辱骂。但她还记得自己一身修养,最终只是冷笑一声:“那世子还是去死吧。”
说完宋予笙转头就走——她不想救了。
正要拉开门,
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。
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:“桓儿,你可歇下了?为父有些要事……能找你谈谈么?”
宋予笙脚步一顿。
宋予笙转过头,就看到赵玉桓刚才还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神,瞬间转为阴沉。
宋予笙面向窗户:“我换个地方走。”
“你出不去。”赵玉桓靠在床头,眸色沉沉地看着她,“没有我的手令,你一出去就会被你乱箭射杀。”
这个男人,整个人明明只能勉强倚靠在床上,唇色苍白,却仍旧神色从容,仿若世间万物,尽在掌握之中。
赵玉桓冷淡地睨着宋予笙,拍了拍自己床内侧的位置:“要么,先上来躲着,要么出去和我的侍卫厮杀——这间屋子附近,暗处潜伏着至少上百个暗卫。你确定要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?”
宋予笙定定地看着他:“那我就是乐意费力呢?”
“你不会。”赵玉桓说得笃定,让宋予笙一怔。
赵玉桓自从出现以来,就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他仿佛十分了解她,知道她不会费力不讨好出去厮杀,此前与她交手,还知道她的武功路数。
这让宋予笙不禁想起了一个人。
可宋予笙却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,先不说那人也是快穿者的几
率有多小,就算真的是快穿者,赵玉桓在做完快穿任务之后,怎么说都至少会被奖励一副健康的体魄,而不是如今这样,被一股香轻易弄得虚软无力。
宋予笙看了一眼还再茶案上袅袅升起的烟丝,眼中闪过一抹阴霾。
赵玉桓也静静地看着宋予笙,从容等待她的决定。
“桓儿?”
二人刚才在里面压低了声音说话,门外的晋国公丝毫没有听见。晋国公在门外久久得不到赵玉桓的答复,再一次敲了敲门。
宋予笙知道久耗无益,瞬间翻身上了床内侧,赵玉桓将被子一掀,把二人覆盖住。
赵玉桓对着门外,眼底一片冰寒:“滚进来。”
纵使知道赵玉桓不将他放在眼里,晋国公听到那个“滚”字还是立马黑了脸。可他如今有求于赵玉桓,只好忍了忍气,重新挂起笑容推门进去。
“桓儿,我知道榜儿做错了事,可他毕竟是你的兄弟……你看就饶他一回?”
赵玉桓却冷声问:“谁将你放出来的?”
晋国公一张老脸顿时通红,是气的,“赵玉桓,这里是晋国公府!我是晋国公,想去哪里就去哪里!”
“那您来求我作甚?直接去地牢把赵玉榜放了岂不更快。”
晋国公被这句话堵得难堪不已:
“地牢都是你的人,我去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。”
说完,晋国公想起还在地牢的赵玉榜,忍耐着放软了语气:“他毕竟名义上是你的弟弟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
晋国公一愣,没想到赵玉桓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:“那榜儿……”
赵玉桓淡漠地看着晋国公:“用你的命,换他的命,我就放过他。”
晋国公脸色霎时铁青:“赵玉桓,我是你父亲!”
赵玉桓闻言轻嗤,“那你敢走出府堂堂正正说一声,我是你儿子吗?”
晋国公眼中闪过恨色,脸上一片铁青,几乎是咬牙切齿道:“要不是你娘带着你这个孽种嫁进来,我何至于此!”
晋国公说完,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他瞬间感觉不妙,一抬眼,果然看到赵玉桓突然双目赤红,毒蛇一般的眸子正阴冷地看着他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,我是你父亲!”晋国却没了刚才的气势,眼神躲闪,臃肿的身体却禁不住地往后退。
晋国公又想起当年那一幕,他的继室袁氏,就是因为一句话刺激了赵玉桓,最终被赵玉桓剁成了肉泥。
他转身想跑,赵玉桓却已经下了床,缓缓靠近晋国公,声音犹如鬼魅:“你是不是忘了,我娘是被你逼着嫁进来的,之
后你强迫她,让她有身孕后,你却听信外头的流言,将她活生生打到流产,而我原本,应该会有一个亲弟弟,这些……你该还!”
“我……”
晋国公想说什么,却突然瞪大了眼睛,整个人突然悬空。
赵玉桓单手掐住他的脖子,手上青筋毕露,晋国公满脸涨红,两眼翻白。
“世子!”
门口“砰”地一声被人撞开,彭山跑进来,看到这一幕,立马跪在了地上:“世子,国公还不能死!”
赵玉桓眼底绽开一片血色,仿佛看到他娘流产的那一次,被打得身下都是汩汩流出的血,殷红的血。
赵玉桓面容上闪过嗜血的疯狂,:“死,他必须死!”
“砰!”
一个瓷枕突然凌空飞了起来,越过赵玉桓头顶,狠狠砸在晋国公头上。
晋国公被砸得头破血流,两眼一翻,彻底晕了过去。
屋内霎时一片寂静,赵玉桓怔怔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枕,忽然清醒过来。
彭山下意识往砸出瓷枕的床上看去,赵玉桓就直接将晋国公像块破布一样,扔在了他面前。
赵玉桓挡住彭山的视线。他此刻恢复了神志,眼底的赤红退去,只剩下一片冰冷。
“将他带回去看好,再让人跑出来,让你手下的人以死谢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