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,是夕儿回来看您了。”
沈清夕自管家身后走了出来。
她笑脸盈盈的走向老夫人,一副与老夫人多亲昵的样子。
老夫人见到沈清夕进来,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,很快就敛下了脸上的不喜。
“原来是凉王妃来了,老身有失远迎。”
老夫人摸着拐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,就在她微微福下身子要行礼时,沈清夕一把扶住了她。
“祖母,如今就算孙女身份再尊贵,也是您的孙女。那套虚礼能免则免了罢。”
沈清夕脸上挤出了笑容,她哪里敢让老夫人给她行礼?
她今日可是要来求老夫人帮她说情的,断然不能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点大的事情惹恼了老夫人。
“好,也是你有孝心了。”
老夫人也不推脱,转头又坐了下来。
沈清夕:……
她暗暗淬了一口,老夫人还真不是个东西。
分明她就是凉王妃,嫁入了皇家身份高贵,老夫人就算倚老卖老也该起身给她行礼的。
她说免了,老夫人还真免了!
“祖母……后日姐姐就要出嫁了,孙女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,但是姐姐已经全部打点好了,孙女这便想着过来看看祖母。”
沈清夕从袖间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,推到了老夫人的面前。
她在长街上转了几圈,去了一家首饰铺子买了这件首饰。
虽然不是店内新出的款式,却也是当年时兴的。
老夫人早前才刚刚收了沈云禾的重礼,这会沈清夕又将锦盒推了过来,老夫人难免会一起比较。
老夫人喜滋滋的拿起了锦盒:“王妃可真是有心了。”
啪嗒一声,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金镶玉的
手势。
老夫人眼底的笑意顿时收敛,脸上的表情也凉了几分。
“祖母可还喜欢?”
“嗯……”
老夫人紧抿着唇,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。
沈清夕只当是老夫人欢喜的很了,毕竟国公府的财物状况她很清楚,爹爹那边与孟氏的财产争夺还没有结果。
可以说,国公府最近的钱财支出全部都是苏怀柔院里出的。
苏怀柔那样的,能有多少钱?
只怕维持国公府正常的开支已经成问题了。
这样一支金簪子,老夫人想必也是许久没有买新的了。
“哎……”
沈清夕叹了口气。
老夫人狐疑的看了过来:“这是怎了?还叹上气了?”
沈清夕见老夫人上钩,强忍住了内心的窃喜,默默的抹起了并不存在的眼泪:
“呜呜呜……祖母……孙女、孙女心里苦……可这些事情,孙女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跟谁去说。”
“你别哭,你倒是说说看发生何事了!”
老夫人皱着眉,脸上的褶子显得更深了。
“是凉王……凉王他、他今日早朝的时候竟然向皇上求娶东麗公主。
孙女、孙女该如何自处啊……
祖母……孙女可是国公府的女儿,凉王此般岂不是将国公府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吗?
祖母还请为孙女做主啊……”
沈清夕一头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,声泪俱下好不委屈。
老夫人:……
凉王要和什么东麗公主成婚?那是她能干涉得了的?
“哎哟……这么大的事情,你该去找你爹爹拿主意啊!这……”
老夫人快急死了,恨不得将锦盒再塞给沈清夕,让她打哪来的回哪去。
国公府嫡长女就要成婚了,沈
清夕这个时候来说这种事情,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国公府好过啊!
何况,这种事情后院女子怎么能去掺和?
王爷娶他国公主,这算是联姻吧?算是朝堂政事吧?她去掺和?后院女子不得干政!
沈清夕这女人分明是看她活得太自在了,想要给她添堵。
“祖母……”
沈清夕愣住了,她万万没想到,一贯在意国公府脸面的祖母竟然会拒绝她。
“王妃高看老身了,凉王决定的事情,老身怎么可能左右?来人!送客。”
老夫人站了起来,桌上的锦盒也没拿,怒着脸进了里屋。
她咬牙切齿,沈清夕真是不知所谓,这都什么时候来?
守不住凉王的心,竟还妄想让她掺和进去?
“哎哟……”
老夫人捂着心口,她被沈清夕气得高血压都犯了。
“老夫人!老夫人您深呼吸!快拿药!”
几个丫鬟惊慌失措,拿药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水。
沈清夕站在那里,院内来了几个下人,杵在她的身后。
“王妃……请。”
下人战战兢兢的,这位凉王妃出阁之前就难伺候,现在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,从未拿正眼看过他们!
“哼!”
沈清夕一甩袖子走了,夸出去两步,她又折返了回来,将桌上摆着的锦盒收入了囊中。
下人:……
送出去的礼,竟然还能收回的?
下人给老夫人喂了药,老夫人还是难受得紧,下人又赶紧去找来了沈云禾。
沈云禾一路小跑,气喘吁吁。
她忙了一天,屁股都还没坐热,下人哭哭啼啼的来找她,将她吓了个半死。
这会,沈云禾只期盼着老夫人能够坚持住,万万不
能出事。
否则红事变白事,她的婚期得延后几年。
“大小姐!您可算来了,老夫人她心口痛,降压药吞下去了却还没有起色。”
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到沈云禾仿若见到了救星。
“都让开。”
沈云禾满头大汗,来不及解释,赶紧掏出了银针。
“再来一颗降压药。”
沈云禾话音刚落,丫鬟便将降压药递了过来。
沈云禾轻轻捏住了老夫人的下巴,把降压药推了进去,随后在老夫人的耳垂和十指全部扎入了银针。
并取了一根绣花针消毒后进行十宣放血。
老夫人这是心梗中风的前兆,若是不能及时救治,只怕危险了!
随后,沈云禾又在老夫人周身几处大穴扎入了银针,在双手虎口处以银针放血。
老夫人的脸色逐渐好转,她仔细诊脉后觉得还不行,随后又以绣花针将老夫人十个指甲盖根部扎出了多个血窟窿。
下人吓得齐齐变了脸色。
长这么大,他们也没见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治病方式,老夫人的手指被扎出了多少血了?
“咳咳咳……”
片刻后,老夫人咳了出来。
在场的所有人齐齐的松了口气。
沈云禾这会已经大汗淋漓了,春寒料峭的,她还能出一身的汗水,可见跑这一路有多累人了。
“看来以后孙女还得像军中男子一般好好操练操练这身子骨了,要不然等孙女出嫁之后,一路从楚王府飞奔回来,怕是会要了孙女的小命。”
沈云禾见老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,便忍不住打趣。
老夫人缓了缓,这才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何事。
“云禾……祖母要是没有你可怎么办……”
老夫人握住
了沈云禾的手,滚烫的眼泪滑落了下来。
刚才的情况有多凶险她是知道的。
“祖母,孙女会请神医帮忙,安排北斗堂的大夫每日前来给祖母看诊。
祖母这下放心了吧?
再说了,祖母的身子有神医的方子调理,已经比以前大好了。
您今日是急火攻心才会病倒。
幸亏救治及时……往后,您可断然不能再如此动怒了。”
沈云禾想起这些也是后怕,国公府里还是得有个自己人守着,她才能放心。
如此,只能轮流派北斗堂的大夫在府里住下了。
“哎……祖母哪里不知啊,实在是被沈清夕那不孝的给气狠了。”
老夫人提起沈清夕的时候,又气得红了脸。
沈云禾连忙轻拍她的后背,怕她又抽过去,短时间内再来一次,能不能救回来可就难说了。
“她来找祖母何事?”沈云禾心下一个咯噔,她没想到沈清夕竟然有能耐将老夫人给气成这样。
“还能为了什么?她自己留不住凉王的心,想要国公府替她出了这个头。
云禾啊!
不是祖母不帮她啊!
凉王这是求娶东麗公主,那不是国公府能干涉的事情。
祖母也不会愿意看到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这般的落魄。
可……沈清夕她不懂珍惜!
她肚里的那个孩子你之前说了是可以保住的,偏偏叫她折腾没了!
皇嗣没了,她也将那花魁给折腾走了。
可是呢?
没了这个花魁,还会有其他女子。
她没有子嗣傍身,如何守得住正室的身份?她糊涂啊!”
老夫人啪啪的拍着床沿,说着又气恼了起来,脸色肉眼可见的充血了。
下一秒:
“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