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了之后,铭王自己的面色也僵住了。
玉王说了什么话,自己为什么能知晓的怎么清楚呢?理论上,自己不是最多就只知道,三皇弟决定不来,他怎么连对方说了遛人都清楚了。
在岂不是在父皇的跟前暴露了,自己在三皇弟的府上安插了眼线?
果然。
煊晋帝这个时候,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他,不说话。
铭王只好跪下,缩着脖子道:“父皇,儿臣只是……打探一下消息,绝对没有谋害三皇弟的意思。”
煊晋帝也知晓,自己的几个儿子,虽然各有各的毛病,但是大儿子这个性子,要说谋害其他的儿子,倒还不至于。
于是他说道:“起来吧,自己注意分寸。”
铭王松了一口气:“是!”
煊晋帝又问道:“玄王府上,你安插了人吗?”
要是也安插了,说不定能打探到一点自己不知道的。
铭王摆摆头,说道:“七皇弟府上是真没有,成管家太精明了,根本就安插不进去。更别说七皇弟那么聪明,就是有内奸,到了他跟前也会被他察觉吧!”
煊晋帝有些遗憾。
小义子也是无语,玄王殿下这人,就是陛下派人跟踪一下,都会被察觉,何况是铭王殿下了,陛下也太看得起铭王了。
不等陛下吩咐,小义子就出去,让人摆好了酒。
三儿子不打算来,煊晋
帝也没准备叫对方,便同铭王坐下了,也问了一句:“你三皇弟都已经成婚了,你是朕的长子,迟迟不娶正妃,也是不像话,朕瞧着,也不该拖了。你的婚事,你母妃看得如何了?”
铭王道:“母妃看的,儿臣都不喜欢。”
煊晋帝扬眉:“倒是挑剔!那你自己有看中的吗?还是满脑子,只关注着你的两个弟弟?”
铭王有些心虚地又缩了一下脖子,虽然父皇的话没有怪罪的意思,但是也是在暗指自己,这些年满心都是争夺储君之位。
其实之前他也确实是只关注着两个弟弟,根本没有心思想过什么女人不女人的,有了权势,坐在帝位上,全天下的女人自己都可以随便挑选,他根本不着急。
但是如今……
他说道:“父皇,儿臣倒确实是看上了一个姑娘。”
煊晋帝有些意外:“哦?之前都没听你母妃提起,还是你母妃也还不知道?”
铭王:“儿臣还没对她说,而且……这也是最近的事。”
说着,他脸色还有些发红,亏的是脸上鼻青脸肿的,所以看着还不太明显。
煊晋帝喝一杯酒,笑道:“有喜欢的姑娘,这是一件好事,男子汉大丈夫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还扭捏上了!你看你七皇弟,说起自己喜欢的姑娘,脸皮厚得很,动不动还要在朕的私库,拿东西走!”
等等
……
心思到这里之后,煊晋帝又记起来了,他之前不是没觉得玄王跟白慕歌的关系不对劲,但是想到玄王从自己这儿拿走了女装,甚至说了还要给未来的女儿拿一件,才打消了念头。
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?
难不成……自己是真的多心了,儿子的袖子没断?
铭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想到哪儿了,嘿嘿地傻笑了一声,说道:“儿臣这不也是,第一回心动吗?其实儿臣也没想到,自己会喜欢她,因为她确实挺一般的。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,也并非是有什么才华和能力的女子,但是吧……”
说着,他还抓了一下脑袋,不好意思地接着道:“但是儿臣这几日,就是忍不住想起她,前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她了。”
看着大儿子这个德行。
煊晋帝好笑地道:“也很正常,人瞧上另外一个人了,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因为,对方多么出色,也可以只是对方正好对自己的胃口,或者,正巧就是感觉到了。”
铭王疯狂地点头。
反正在自己被偷袭的那个晚上,对方像是救星一样出现,还说出了愿意帮自己把人引开的话,并陪伴自己到醒来,虽然她说只是担心他不醒,她被认为是凶手。
但是吧……
感情这回事,也许就只是在特定的时候,遇见了特定的人,发生了特定的事,然后就触发了一
些自己都不能理解,也不能控制的情感。
父子两个,倒是少有这样谈话的时候。
煊晋帝就又问了一句:“那个姑娘,知晓你的心思吗?”
铭王:“还不知道!”
煊晋帝:“那要抓紧!”
铭王:“但是我怕您不同意……”
煊晋帝有些奇怪:“为什么?”
他是那种不开明的父亲吗?他若是,他早就给自己的几个儿子赐婚了,岂会让他们混到现在,还没成家立业,老三的王妃也是他自己选的。
铭王:“因为那个姑娘,出身不显。”
岂止是不显,甚至是低微,但是他不敢直说,这事儿要循循渐进地说,不然父皇要是不能接受咋整?
煊晋帝嗤笑了一声,道:“只要品性没问题,你喜欢就行了。朕不在乎什么出身,你要知道,任何人嫁入皇家,若是论身份,那定然都是高攀了朕的儿子,所以让谁高攀,有什么区别?你就算是瞧上你府上哪个婢女了,一定要娶对方做王妃,只要你自己想明白了,她的品行也能经过朕的考验,朕也不会反对!”
铭王赶紧道:“她的品行肯定是没问题的!”
不然能说出帮自己引开凶手这种话吗?
只是煊晋帝话锋一转,说道:“但是朕同意没有用,也要你母妃同意才行,你母妃那个性子,怕是不能接受出身太低的王妃。这么多年来,
朕也没怎么管你,若是在你的婚姻大事上,不问你母妃的意思,就随便决定,会显得朕太不尊重她,所以你母妃那边,你自己想办法!”
虽然说帝王要决定一件事,可以不必管其他人的想法,但是对方是自己的妃嫔,在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,自己冷落了这个女人多年,这就已经很过分了,所以不能尊重都不给。
而德妃一贯是一个讲究门当户对的人,铭王舅舅的长子,早年看上了一个商户的女儿,德妃就给宫外递了话,说自己不同意,最后那桩婚事就没成,铭王的这个大表哥,还为此重病了一场,一直到现在都拖着没成婚,但德妃也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思。
铭王说道:“这个您不用担心,到时候儿臣自有办法!”
煊晋帝:“你心中有数就行!不过你也不要勉强人家姑娘,要人家也喜欢你才行,不然……就是怨偶。”
说着,煊晋帝猛地喝了几杯酒。
就像是皇后……
她嫁给自己的时候,是不甘愿的,最后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,彼此都痛苦不堪。而她离宫这么多年就罢了,连她最在意的儿子,都不愿意回来看,是为了什么?
无非就是怕自己找到她,无非就是不想再见到自己。
他口口声声叫着爱妻,但是他却从来不敢深想,更不能确定,她是否对自己心动过,哪怕只是刹那一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