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慕歌眨眨眼,看着薛丞相,装傻道:“相爷,那您相信错了,下官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!
沽名钓誉,表现自己的私心?相爷是在说谁?有这么一个人吗?
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人,相爷有什么证据,证明对方是沽名钓誉?若是没有证据,那相爷这算是诋毁吗?”
薛丞相:“……?”
自己都说得这么明白了,他就不相信,白慕歌听不懂,自己就是在骂对方。
至于证据。
白慕歌是不是沽名钓誉,这一点自然只有白慕歌知晓,自己能拿出什么证据?
白慕歌还催促道:“相爷,您怎么不说话了?您若是有证据,就拿出来,下官一定跟相爷一起,抨击这个人!
若是相爷没有证据,那……倒是下官要提醒相爷,以后说话警惕一些了,毕竟相爷贵为一国丞相,若是让人误以为,相爷是那种会随便诋毁其他朝臣的人,这恐怕会非常影响相爷的名誉。”
薛丞相气得脸色都变了。
心里也有些后悔,自己是哪根神经不对劲,又不是没听说过,自己面前的这个人,是如何的牙尖嘴利,几乎没有一个人,嘴上功夫在对方的手中占到便宜,自己还跑来跟此人斗嘴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白大人,本相不过就是随便说几句罢了,本相并没有在暗指谁。”
“哦!”白慕歌点点头,可又兀地故
作奇怪地问,“等等,那相爷方才,为何说是提醒下官,不要以为自己有奇思妙想,就如何如何?”
薛丞相见着这个人,得了便宜还在卖乖,登时就很来气。
冷声道:“本相那是为了国库考虑!”
白慕歌:“可……”
薛丞相不想聊了,他有一种预感,自己继续跟白慕歌掰扯下去,只会让自己更生气。
于是他道:“行了,白大人是个聪明人,心照不宣的话,本相以为不必多聊了,再聊也显得虚伪!总之,这人啊,锋芒太露,并不是什么好事,希望白大人能自己悟明白一些道理,免得给自己招来祸患!”
话说完,他不等白慕歌回话,便转身大步离开。
他这么一走。
白鹭偏头看了白慕歌一眼,说道:“主子,相爷这是……”
白慕歌轻笑了一声,不甚在意,只淡淡地道:“他急了。”
能让一个从前,在自己当众羞辱了对方的儿子,都碍于身份不肯亲自出手对付自己的人,跑来对自己冷嘲热讽,还警告自己不要锋芒太过,这能说明什么?
怕不是说明,在薛丞相的眼里,自己的存在,已经严重地影响到对方,甚至都让对方难以立足了。
人越是对一件事情,无法掌控,便越是容易心慌意乱,于是乱出损招,乱说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,只是图一时之快的话,薛丞相刚刚……就进
入了这种频道。
白鹭:“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?”
白慕歌又笑了一声:“因为这可是相爷,对我能力和表现的‘认可’啊。”
白鹭:“……?”
我不理解!
白慕歌笑道:“好了,别想了,走吧!”
白鹭:“是。”
……
玉王殿下是苦着脸,走出皇宫的。
父皇把他跟令狐悦叫过去,果真就是为了令狐悦说的那些事,自己当然是咬死了不承认,都是令狐悦胡说的。
而令狐悦呢?
虽然没有在父皇的要求下,拿出证据,让父皇给自己定罪。但是也并没有帮自己多说一句话,仿佛是默认了自己的确干了那些,由着自己被父皇骂了半天。
目送着令狐悦,悠哉悠哉地上了马车,玄王府的马车,就跟它的主人一样,漫不经心又极其张扬地离去。
玉王紧了拳头。
对着自己的护卫,招了招手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护卫听完了之后,咽了一下口水,开口道:“殿下,您……您确定吗?”
玉王:“本王自然是确定了!怎么了?难道你要抗命?脑袋不想要了?”
护卫哆嗦着:“属下不敢!”
只是属下觉得,您的这个命令,真的有些过分作妖了,我现在很担心您和我们玉王府,会面临什么下场。
而玉王交代完之后,又想起来什么,还补充了几句:“对了,还有两个
人,也一并收拾了,都不要放过,他们是……”
护卫:“……”
这是什么护卫的人生,真的好几把艰难!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。
……
到了黄昏十分,白慕歌忙完了公务,从御史台出来。
便见着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,对方站在一辆马车跟着,还带着不少护卫。
看见了白慕歌之后,拱手笑道:“白大人,恭候多时!”
白慕歌问了一句:“你是……”
对方道:“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,您莫不是忘了,上回拙荆被山贼所擒,玉王殿下不愿意管拙荆的死活,是大人冒死出手,才救下了拙荆的性命,并且保住了拙荆腹中的骨肉?”
白慕歌被他这么一提醒,登时就想起来了,笑道:“啊,原来是你!只是当日,你的马车与衣着,都与今日想去甚远,我一时间没记起来。”
对方当日,看起来并不似今日这般,穿着上好的锦衣,腰间挂着一眼看去,就知道十分名贵的玉佩,就连对方的马车,看起来也是金碧辉煌的。
对方笑道:“父亲和在下一心经商,家中有些薄产。只是在下素来不喜欢带着一堆护卫出门,便觉得在外头赶路的时候,打扮得朴素一些,可以避免一些麻烦,谁知道……那次事件之后,在下如今谨慎多了,毕竟就算在下自己不要命,也要为夫人着想。”
白慕歌点头,表
示理解:“那不知道兄台今日找我,所为何事?”
对方的年纪,看起来是比自己大的,更别说上次对方说自己的夫人,是成婚了多年才怀孕,故而称这一声兄台是没错的。
对方道:“承蒙大人不弃,称欧阳珏一声兄台。上次欧阳珏就说过,要登门道谢,只是知晓大人事忙,并未叨唠,但是今日……下官从做官的亲戚口中,得知自己大抵能帮大人一个忙,眼下便出现了!”
白慕歌奇怪地问道:“不知欧阳兄想帮我什么?”
欧阳珏:“大人不是想做渔网,养鸡吗?朝廷如今为了供养军队,不适合单独拿钱出来办这件事,但是欧阳珏不止有钱,我们家的诸多产业里头,还正巧就有织网和养鸡的!
在下愿意不收取任何回报,协助白大人的计划处理这些事。若是真的成了,能为白大人做出一件政绩,欧阳珏也算是对得住白大人当日,舍命救拙荆的大恩了!”
刚走出御史台,听见了这些话的其他御史们:“……”
欧阳珏作为一介商人,见过他的大臣并不多,但是对方的这个名字,他们是听过的,欧阳家在天底下,就是“有钱”的象征,而欧阳珏就是标准的富豪中的富豪。
厉害了我们的白大人,当您的想法,因为战事和户部哭穷受阻的时候,竟然还能有民间的富豪,主动出来说要为您花这么多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