煊晋帝:“……”
朕本来只是随口一问,现在怎么感觉,自己就像看着别人秀恩爱的时候,偷吃了皇家犬的狗粮!
不过……
他还是很为儿子高兴的,看来儿子之前说的心上人,的的确确是真的,没有骗自己。
他笑容满面地道:“这就好,这就好!那这般看来,你是不是就快找朕,请旨赐婚了?”
玄王殿下:“这……应该还没这么快!”
煊晋帝皱眉:“不是都牵手了吗?”
令狐悦:“但是……是以不正当理由牵手的,并非是名正言顺,为了感情牵手。”
煊晋帝黑着脸道:“那你刚刚是在脸红什么?”
玄王殿下:“就算是不正当的理由,但是儿臣还是很高兴!”
煊晋帝:“……”
好吧!
只是这会儿,玄王殿下也忍不住说道:“所以父皇,儿臣是真的不适合做太子!”
煊晋帝眉梢一挑,心里就有了怒气:“你又开始跟朕找借口了?这跟你做不做太子,有什么关系?难道你心仪的姑娘,只想嫁给王爷,不想嫁给太子吗?”
令狐悦慢声道:“父皇,您也是知道的,儿臣专一这一点,就很像您!”
这话煊晋帝是满意的,于是怒气稍微消失了几分,觑着
他道:“你接着说!”
令狐悦:“您看啊,当年您后宫,有那么多后妃,母后就很不满!如今儿臣对她,也是一片真心,自然也不想找其他的女人,给她添堵。
可是若是做了太子,未来继承了您的位置,朝臣们难免就要隔三差五地,催着儿子选秀,另纳新妃,甚至邻国还有可能,忽然送个女人来联姻,这些全都是麻烦!儿臣就不如,做个闲散王爷省心!”
其实,这些事情要是真的来了,他也不是扛不了,就是很烦,只觉得帝位,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,所以真心地希望父皇放过自己,并且松个口,以后把自己的媳妇赦免了。
煊晋帝道:“你怕什么?朕同你母后成婚的时候,嫔妃们已经进宫了,那是没办法,但是现在你身边不是没别的人?
等你登基了,你不想纳妃,朝臣们最多劝你两回,就不会再劝了。因为他们这些年已经劝了朕几十回,要朕雨露均沾,再次选秀,朕都没理会,他们应该也疲倦了,现在没劝了。
以后再劝你这个新帝时,两次不成,估摸着就认为你跟朕一样,于是直接死心。严格说来,朕这些年的洁身自好,其实已经帮你开好道了,就连谏言朕都帮你听得差不多了,
你就少给朕找这些借口!”
令狐悦:“……”
早就知道父皇不好应付,没想到竟是如此难应付。
看着儿子说不出话。
煊晋帝道:“好了,朕先回宫了!确实还有些奏折没批完!”
其实已经知道儿子没大碍了,只是他一整天还是心神不宁,担心儿子,于是还是来了,眼下亲眼看到了,自是不必再忧心。
玄王殿下:“儿臣就不起来送了!”
煊晋帝随口应了一声,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,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了,回头看了令狐悦一眼:“对了,朕有件事想问你!”
令狐悦抬眼:“父皇您说!”
煊晋帝:“按理说,你先前帮朕批阅了奏折,朝臣们收到回复之后,应该都能看出来你的字迹,从而明白,朕让你代朕行使君权的意思。可为何,满朝文武,竟无一人议论此事?仿佛浑然未觉一般!”
这一点帝王想了两天了,都没想明白。
玄王殿下看向自己的父皇,直言道:“因为儿臣为了避免麻烦,避免让他们怀疑儿臣要做太子了,故而所有的奏折,都是模仿您的笔迹批阅的!您知道的,模仿笔迹这种小事,对儿臣来说,并不困难!”
煊晋帝顿时青了脸!
伸出一只手,
指着他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!朕看你是要气死朕,才能罢休!”
令狐悦立刻卖乖:“没有的事!父皇您别生气。”
煊晋帝一甩袖,郁闷地走出去了。
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史上,最疲惫的父皇,走出了玄王府的大门,坐上了龙辇,出发许久之后,他忍不住看着小义子,道:“听说,神医医术卓绝,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好?”
小义子道:“是……是有这种说法!不过神医,一般不给权贵看病。”
煊晋帝道:“找一下神医!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好,让他给玄王诊诊脉!”
小义子吓了一跳,问道:“殿下是染上了什么重疾吗?”
煊晋帝黑着脸:“那倒是没有,朕只是想看看,神医有没有法子,把玄王的懒病治好。只要他能病愈,变得勤快,朕愿意折寿十年!”
小义子:“……!陛下,您是一国之君,可不能随便说这种话咒自己啊……”
煊晋帝气呼呼的,没再出声。
……
成管家把陛下送出去之后。
回来看着自家殿下,小心翼翼地道:“殿下,陛下刚刚出去的时候,脸色十分不好看!”
令狐悦叹气,慢声道:“本王觉得,以父皇如今坚决的态度,未来若是想解决白慕
歌的欺君之罪,恐怕就只能是……”
成管家顿了一会儿,大着胆子道:“殿下,除了懒散,不想处理政务之外,您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?”
虽然成管家并不想跟着进宫当太监,但是他觉得,殿下当时应该只是随便说说,不会真的要给自己净身的。
玄王殿下道:“本王也怕她,不愿意待在高高的宫墙之内!父皇的那些妃子,没有一个是开心的。
就算是母后,所有人都说她得到了父皇的真心,是父皇毕生所爱,可当年在宫内,她也从未开颜。
她甚至说,宫里的一切都让她窒息。她还说,如果不是为了抚养本王,她都想死!”
那时候,他虽然年纪还小,却把母后的话,还有那个时候的神情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他一点都不想,有一天白慕歌,也跟母后一样痛苦。
成管家想了想,开口道:“殿下,您倒也不必如此悲观,白大人的性格,跟皇后娘娘其实不同。
皇后娘娘她一直喜欢自由,喜欢更广阔的天空,才觉得在宫中难受,倍感折磨。
但是白大人,性格开朗,您看她即便在如今这样的境地,都能给自己谋得出路。每天也没有怨天尤人,想必也不会觉得,做皇后是多为难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