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恒根本没有想到,自己被自家的仆人们,作为弃子,竟然抛弃得这么快!
叶霄这个时候,也对上了叶恒的眼神。
叶霄的神情,还有一点儿……
古怪的得意。
之前大哥在自己面前,那是真的嚣张的,甚至都不让自己大声说话,动不动就当着别家公子的面,摆嫡长子架子,把自己教训一通。
而自己也碍于对方是兄长,这个叶家未来是大哥的,自己还要在屋檐下生存,而不得不低头,所以常常都是灰头土脸的。
但是很快的,叶家就是自己的了!
从此以后,自己的处境就不一样了!
……
门外。
玄王殿下上马车之前,倒想起来了什么。
扫了一眼叶大人,漫不经心地道:“叶大人,贵公子买了那么多烧饼,可不要浪费了,今日没吃完的,爷希望他接下来几天,能陆续都吃了!”
叶大人立即道:“是是是,接下来叶恒的一日三餐的,都是烧饼,直到他把那些烧饼吃完为止,殿下放心,下官是断然不会阳奉阴违的,一定监督他吃完!”
只要玄王殿下觉得他们叶家还有救,只要玄王殿下没觉得,自己这个养老一样的闲职,可以换个人来做,叶大人都可以接受
。
令狐悦颔首,接着道:“那令公子抢了白慕歌的烧饼,叶大人觉得,需要赔偿吗?”
叶大人赶紧道:“赔偿!这当然是要赔偿的!明日一早,下官就让人去白大人买烧饼的铺子,定制一百个烧饼,不……定制两百个,然后遣人送到京兆府,还有白大人的府上。这笔钱就让下官来出,算是下官对白大人的一点微末歉意。殿下,您意下如何?”
玄王殿下扫了一眼白慕歌,慢声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叶大人心口一堵,这才算是明白了,自己的道歉,能不能被接受,殿下没打算自己决定,而且打算让白慕歌来决定。
叶大人立刻看向白慕歌,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求。
对上了叶大人眼神的白慕歌:“小的觉得……挺好的。”
其实眼前的这一切,已经全部超出了白慕歌的预料了,叶恒都已经被烧饼噎得这么惨,而且还没了继承权,现在叶府还要赔偿自己烧饼,而且是双倍赔偿,那自己还能有什么意见?
令狐悦:“那就这样吧!”
叶大人松了一口气。
连带的看白慕歌,都友善了许多,他觉得白慕歌还挺好说话的,没有一直落井下石,也没有得理不饶人,一直要咬着他们家不
放!
唉,从前自己跟叶恒一起讨厌白慕歌,这真是太糊涂了,其实今天的白慕歌,看起来还挺可爱的,至少比今天的叶恒可爱太多!
叶大人弯腰拱手道:“多谢白大人!本官一定会记得,白大人的宽和。”
白慕歌轻咳了一声:“大人客气了,客气了!”
她作为一个带着大佬上门来砸场子,找事儿的人,最后还被叶大人感谢了一番,她还真的怪不好意思的……
玄王殿下上了车。
白慕歌也跟着上去了。
叶大人在门口站着恭送,等他们的马车走远了,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,他眼下已经无心分析,玄王殿下到底为什么对白慕歌这么好,到底为什么愿意为了这么点事儿,给白慕歌出头。
他心里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!
他转身回自己家,脚步很快,急匆匆的,也没什么,就是忙着进屋打儿子!
这混账东西,前脚得罪肃宁候,后脚得罪玄王殿下!如果是真的想死,能不能找个悬崖,一了百了,不要连累他们叶府上下,这些无辜的家人!
难道这个人是投胎到他们叶家报仇来的吗?
……
回玄王府的路上。
马车外头。
北影给了北邈一个“兄弟你很好,你真
是我的好兄弟,你充满了正义感,我十分欢喜”的眼神,充分地表明了,北影对北邈之前,监视叶恒吃烧饼,毫不手软之行径的肯定。
北邈:“……”
不知道为什么,忧愁他围绕着我,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,甚至激发我的创作灵感,使得我感觉,自己也能变成一个著书的学者。
写两本经典大作,书名我都已经想好了,一本叫做《我在玄王府跟随殿下,到处给白慕歌找场子的那些日子》,另外一本叫做《当我的兄弟们都变成了傻子,我如何独自保持清醒》。
北邈心中想了这么多,出于对北影这个傻子兄弟,已经脑子坏掉了的同情,给了对方一个“这是当然,作为你的好兄弟,我一直就是如此嫉恶如仇”的眼神,表示了友善。
兄弟间的眼神沟通结束,北影内心很满意。
而马车上。
白慕歌还有点儿呆愣,却是玄王殿下慢声问了她一句:“气都出了?”
白慕歌道:“出……出了!其实看见叶恒吓成那个样子,跪在您面前吃烧饼的时候,就出了一大半。后头又知道,叶恒吃得口吐白沫,小的心里的火气,差不多就已经全消了。
更别说,后头叶恒还这么倒霉,因为您夸奖了
叶霄的文章作得好,以至于叶恒继承人的位置都丢了。叶大人还表示,要赔偿小的烧饼,小的甚至还在叶府蹭饭了。所以……这还有啥气,是没有出的呢?”
令狐悦轻笑:“出了就好。”
只是白慕歌也忍不住,小声问了一句:“殿下,叶霄的文章写了什么?是真的写得特别出彩吗?”
因为如今纵然第一才子是杜维,但是白慕歌也知晓,玄王大佬也是才名远播,只是他自己越发懒散,后头都不怎么愿意作诗、写文章了,这才在这方面的声望上,逊色于杜维。
那既然大佬都觉得写得好,难道叶霄真的是个人才?
玄王殿下闻言,轻嗤了一声,懒洋洋地道:“叶霄的文章?满口之乎者也,写的狗屁不通。通篇堆词砌藻,用词看似花团簇锦,实则内里空洞,外强中干,毫无想法。这样的人,跟叶恒一样,不堪大用!”
白慕歌道:“那殿下,您刚刚……”
令狐悦邪肆的眸子微动,盯着白慕歌,慢声道:“刚刚怎么了?反正叶恒是个废物,叶霄也是个废物,谁继承叶家,叶家都一样完蛋。叶恒又妄图羞辱爷的走狗,既然这样,爷帮他弟弟说几句话,让他没了继承权,有什么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