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慕歌觉得自己是真的太辛苦了,简直就是在用生命为自己辩解。
她觉得她人生中所有的词汇量,还有诡辩的技术,几乎都用在此处了,都快把她逼到极限了,这种场景再多来几次,自己都要解释不出来了。
然而玄王殿下听完,也并没感受到多少安慰,面色也完全没有要缓和的迹象。
毕竟想象一下,自己一个人,立在猪群之中,这也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画面。
他微微黑沉着一张脸,盯着白慕歌道:“立在什么群,就不必说了。爷纵然困了,也并不想睡觉,还是一起抄写吧!”
白慕歌:“……好的!那我们一起继续努力吧!”
总觉得大佬的神情,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友好的样子,也不像是真的不想睡觉的,也不像是想继续跟自己一起努力的,这让白慕歌心生害怕。
令狐悦坐回了主位。
白慕歌也坐回了成管家帮她安排的位置,低着头抄抄写写。
抄写了许多遍,白慕歌看着自己和大佬的笔迹,还是有很大的差别,她毕竟是个现代人,就算是会写毛笔字,还写得尚可,但是平日里写的也并不是很多,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用电脑,手机,还有中性笔之类的。
眼下想模仿出来的大佬笔法的精髓,根本就是痴人说梦。
所以她已经放弃挣扎了,随便吧,毁灭吧,要被陛下发现就发现吧,反正抄完之后完事儿,要咋样就咋样,也特么没办法了!
只是越是往下抄,她就越想捶死玄王大佬。
就不能让自己帮他干点什么别的事情赔罪吗,就算是让自己这个小身板,出去帮玄王府砍柴一整夜,白慕歌都可以接受,干嘛一定要让她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呢?
抄着抄着。
已经到了子时。
成管家都觉得很牛逼,自家殿下真是很少,这么晚了还没睡觉,大抵也就是这几天,陛下出事了,殿下这样熬夜过吧。
这会儿却是在这个时辰,还在跟白慕歌一起抄书,传到皇宫里头,陛下怕是都不会相信。
而白慕歌却是真的困了。
以至于,当内力深厚,听力很好的玄王殿下,意识到这个房间里,抄书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后,他抬眼看了过去,就发现那个据说,要跟自己一起努力的小子,已经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!
令狐悦轻嗤了一声,放下了手中的笔。
缓步走到了白慕歌的跟前,看了一下这小子,熟睡的容颜,眼神又看向对方
极力模仿自己的笔迹,抄的书。
字迹工整,虽然比自己的字差了很多,但勉强也算得上是好看。
这一遍抄到哪儿了?
玄王殿下定定地看向,白慕歌最后落笔的地方,兀地薄唇微抽:“……”
之间宣纸上面,最后的两行字,赫然写了两遍:“好想捶死玄王大佬哦……”
令狐悦:“……”
他咳了一声。
白慕歌成功地被惊醒,半梦半醒地睁开眼,看向玄王大佬,问道:“殿下,怎么了?”
对上她这样小鹿一样,懵懂又茫然,还十分干净的眼神。
玄王殿下心头一跳,心底竟然生出来一股懊恼,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吵醒这小子。
白慕歌没等到大佬回话。
也慢慢地清醒过来,这才意识到,自己是抄得睡着了,于是赶紧开口道:“殿下,那个,小的就是打个盹儿,不是不想抄书了的意思,小的这就接着写!”
说着。
她就拿着笔,准备继续。
接着她就看见了自己刚刚抄到的最后两行字,白慕歌:“……!”
那什么……
这应该是因为,她刚刚心里怨念大佬,让自己欺君,一直想捶死他,以至于自己迷迷糊糊,将要睡着的时候,把自
己的想法,写在宣纸上了!
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,大佬应该也没看见吧。
她抬眼看过去,就发现大佬的眼神,也盯着自己的两行字,薄唇微微抿着,邪肆的眸中带着一点儿冷光,看起来有点儿吓人,俨然是在等她解释。
果然。
这个时候,他懒洋洋的声,响了起来:“就这么想捶死爷?”
白慕歌飞快地摇头,脸都吓白了:“不不不,没有的事,小的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,小的对殿下的忠心苍天可表,日月可鉴!”
玄王殿下轻嗤道:“是么?”
白慕歌开始胡说八道,编造自己有梦游的毛病:“当然是了,千真万确!这上面的两行字,是因为,这是因为……哦,对了,其实是这样,小的有一个不好的习惯,就是梦游!
梦游您知道吗?就是在睡梦中,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,是梦中的事情,驱使小的在熟睡的情况下,写出了这两行字!
小的刚刚就梦见了,梦里有一个黑衣杀手,他劫持了您,拿您的性命威胁小的,必须写下三行:好想捶死您。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,才愿意放过您!
当时情况十分危及,小的内心十分纠结啊,万分痛苦啊!但是小的为了
让您活着,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,在梦里写字,可不知道怎么,小的梦游着梦游着,就在现实中也写了。
不过想来是上天也觉得,让小的这样对您忠心耿耿的人,把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写三遍,实在是太为难小的了,所以才让您在关键时刻,把小的叫醒了。
这不……所以眼下就只有两遍!哎……这一切都是因为,我对殿下忠心之故!我完全是为了殿下的安全,为了保住殿下的命,才不得不这样勉强我自己,做自己不想做的事。
殿下,您能感受到小的在梦中时,内心那种烧灼的痛苦吗?您知道,小的是多么担心您出事吗?”
听着这个小子舌灿莲花,说出来这一番鬼话。
成管家和北邈都已经惊呆了!
虽然他们并没看见白慕歌写了啥,但是从殿下跟这小子的对话,都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,其实北邈都忍不住,又想拔刀砍死白慕歌了。
但是真的被噎狠了,以至于他抽了好几下,刀都没出来,也许是该换刀鞘了,这个刀鞘太紧了……
玄王殿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晌,最终轻嗤了一声,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白慕歌,你是不是觉得,你自己这番说辞,还挺有说服力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