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管家疲惫地闭上眼:“是,老奴知道了,你赴宴当日,老奴一定会把鹊巢,准备得妥妥当当!”
这都是什么事儿啊……
估计南国公府,当日会觉得,脸都被自家殿下给打肿了。
就在这会儿。
暗卫捧着一个锦盒,到了这跟前。
玄王殿下打开扫了一眼,眸中掠过一丝满意,这才慢条斯理地道:“明日把这件东西,送进宫给父皇。”
……
翌日。
宫中,煊晋帝下朝之后,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。
小义子笑吟吟地进来了:“陛下!”
煊晋帝抬眼看向他,寻常他处理政务的时候,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,所以小义子素来乖觉,若不是十分要紧的是,不会叫自己。
煊晋帝问道:“有事?”
小义子伺候了陛下这么多年,自然是知道陛下的脾气的,看着煊晋帝皱着的眉头,他就知道对于自己擅自搅扰的事情,陛下多少有些不悦。
他赶紧拿着手里偌大的锦盒。
放在了煊晋帝的跟前,笑着道:“陛下,这是玄王殿下,遣人送来孝敬您的!”
煊晋帝瞥了一眼。
脸上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,嘴上更是说着:“是什么玩意儿?”
可是手根本不等小义子帮他拆,
他自己就忍不住亲自拆开了。
眼底的愉悦,根本都藏不住。
这么打开之后,便见着了一个棋盘,是玉质,边角上雕着好看的纹案,还有两个精美的棋篓子,装着黑白分明的棋子,摸起来是温热的。
煊晋帝眉梢淡扬:“是暖玉?”
小义子笑着道:“是,玄王府的人说,殿下知道陛下喜欢下棋,冬日的时候,暖玉打造的棋盘和棋子,也可使陛下的手,不必受冻,也免得因着天冷,棋子冰凉,败了陛下的雅兴,伤了陛下的龙体。”
煊晋帝的嘴角,已经忍不住扬起来了,装了半天“稳重,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,不会为一点小事情就高兴”的君主的他,决定不装了,摊牌了!
他高兴地道:“我儿长大了!这小子,这些年来,就知道找朕打秋风,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!”
他坐拥天下是没有错,他什么都不缺也没错,作为他的儿子,擅长啃老也没什么不对。
但是……
能够得到宝贝儿子,这样的关怀,煊晋帝实在是喜不自胜。
小义子赶紧道:“陛下如此慈爱,殿下孝顺您,也是应该的。”
毕竟这世上有几个当皇帝的父亲,能把儿子无条件地宠上天不算,还帮儿子把走狗
都看顾着呢?
煊晋帝沉吟道:“朕特意让你出宫,去提醒他,朕帮他维护了走狗,他转头就给朕,送来这件礼物。看来白慕歌是增进我们父子感情的重要纽带!朕寿辰当日,见着了这白慕歌,一定要好好赏赐他!”
小义子:“……?陛下说的是!”
不管自己心里,有多么无语,但是陛下说的话,永远是对的,这是小义子作为总管太监,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。
煊晋帝道:“行了,把东西收起来吧。”
小义子:“是!”
只是煊晋帝默了一会儿之后,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,兀地抬起头,看向小义子,说了一句:“朕怎么有一种,帮儿子讨媳妇,儿子很是高兴,于是忍不住就亲近朕、讨好朕的感觉?我儿这个长大了的表现,也有些像是男人要成家的时候,忽然成熟起来了……”
小义子嘴角一抽,实在是不明白,陛下为何有这种诡异的感觉。
于是赶紧道:“陛下,其实玄王殿下,一直都是很孝顺的啊,您忘了,去年您脖子不舒服,殿下可是专程找了一套针法,让御医给您用上,这不是缓解了许多?”
煊晋帝想了想,道:“这也是!说起来玄王虽然喜欢打秋风,动辄一声不
响就偷偷搬走朕的宝物,还强行说是朕赏赐给他的之外,平日里对朕还是关怀备至的!”
只是总是被迫贴出去很多宝物的煊晋帝,难得看见有宝物送回来,一时间觉得太过新鲜。
小义子:“……”
嗐!
也就只有玄王殿下,能这么干了,换了其他的人,谁敢把您的宝物,先斩后奏地搬走?
而小义子还接着道:“再说了,陛下,那白大人是个男人,殿下什么找媳妇,成家什么的,这可是没边的事儿啊!您这完全是多虑了。”
煊晋帝沉吟道:“你说的也是!想必玄王是觉得,朕连他的走狗都护着,也是给他脸面,所以很是感动?”
小义子觉得这个分析才是靠谱的,点头道:“奴才也是这么想的!”
煊晋帝顿时道:“既是这般,朕寿宴当日,你亲自去把白慕歌,接到围猎场上来,朕要给足了玄王的走狗排面!到时候,我儿一定更加感动,同我这个父皇的父子感情,更是突飞猛进,说不定他一个高兴,就同意了做个太子,早早地继承皇位,朕就可以提前颐养天年,哈哈哈哈……”
煊晋帝越说越是高兴,已经进入了一种很兴奋的畅想状态,觉得未来十分美妙。
小义子:“
……”
陛下,您的话,槽点实在是太多,奴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,该从哪里吐。
白慕歌一个七品的芝麻官,能够去您的寿宴,这还不够有排面?还需要奴才亲自去请?
您跟殿下的父子感情,您还真的觉得,需要白慕歌来促进?
最关键的是,皇位是全天下多少人,做梦都想要的东西,自古以来的皇帝,那都是生怕自己儿子要谋反,希望自己能多当几年帝王,您倒是好,好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,求着都想送出去……
最绝的是,玄王殿下还不要。
煊晋帝笑了半晌之后,竟然把自己给呛到了。
小义子赶紧上去,给陛下拍了拍后背,开口道:“陛下,太子之位的事情,玄王殿下毕竟还年轻,玩心大,等年纪稍长些了,想明白了,说不定就愿意继承了,您也不必操之过急。”
煊晋帝摆了摆手,叹气道:“朕就怕他一辈子都是这样,要不,给他寻一门亲事,收收心?”
小义子嘴角一抽:“陛下,您确定吗?”
煊晋帝想了想自己儿子的性格。
要是强行让他成婚,这小子怕是要当场抗旨,到时候又是自己这个父皇下不来台,还要帮他圆场,于是怅然道:“朕也不是很确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