煊晋帝斜着眼睛,看向他:“朕要是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?”
令狐悦轻轻地“唔”了一声,似乎思索了一会儿,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:“您若是一定要处置,就把儿臣这个结党营私的主谋,一起收拾了好了!”
煊晋帝脸一黑:“你就是看朕舍不得收拾你,才这样猖狂!你给朕滚!”
令狐悦站起身,弯腰行礼道:“那儿臣滚了,父皇保重龙体!”
话音落下。
他转身离开了。
煊晋帝吹胡子瞪眼了一会儿,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一眼小义子,抱怨道:“你看看这混小子,简直胆大包天!”
小义子:“……!”那不都是您宠成这样的吗?
煊晋帝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小义子:“……”他想起来五年前,陛下这么抱怨玄王殿下的时候,自己跟着附和了一句“是啊,殿下的确是有些过了”,结果陛下扭脸就问自己,是谁准他说玄王坏话的,把小义子吓得够呛。
所以这一次,小义子机智地道:“陛下,玄王殿下敢这般,那还不是因着您宠爱他吗?因为您是一个慈父,他才会如此啊!”
煊晋帝听了,满意地点头,微笑道:“对,朕就是这样的慈父,朕都羡慕玄
王,有朕这样宠爱他的父皇!”
小义子嘴角一抽,陛下,您开心就好!
他低眉顺耳地道:“陛下,玄王殿下,想必也感到十分幸运。”
煊晋帝感受到了父慈子孝的愉悦,这才翻开了奏折去看了。
小义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,知道自己顺利过关。
……
令狐悦拿着扇子,嘴角噙着懒洋洋的笑,漫不经心地走出了御书房,他看似散漫,行止却是极其尊贵优雅,邪肆的眸子,让人望一眼,就会沉溺其间不得出。
来往的宫婢远远地看着,就是一阵脸红。
世上竟然有玄王殿下这样的美男子,真的是看了一眼之后,都觉得其他的男人,无法入眼了。
宫人牵了一匹马,到了玄王殿下的跟前:“殿下!”
这个宫里,能骑马的,就只有玄王殿下一个人。
这个时候。
三皇子玉王令狐昭,正缓步走到这里。
令狐悦扬了扬眉:“三皇兄!”
令狐昭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七皇弟,见过父皇了?”
令狐悦:“嗯!”
兄弟之间行了一个平礼。
令狐悦便翻身上马,他坐上马背的姿态,又令不少宫人,忍不住就觉得心跳加快。
他嘴角勾起,看向令狐昭:“本王
就先走了,三皇兄自便!”
令狐昭:“嗯!”
目送着令狐悦骑马走远,令狐昭的眸中,满是嫉妒,煊晋皇朝的皇子们,都是十四岁就封王,出宫另立府邸,而令狐悦搬出宫之后,再回宫见父皇,就直接策马走,说皇宫太大走得累。
父皇竟然对此,没有半点意见,还下了旨意,允许玄王在宫中骑马。
于是今年年初,令狐昭实在是没忍住,也想效仿一下,骑着马进宫,结果被御林军统领拦下不说,父皇还怒斥他:“你是腿断了吗?祖宗留下的规矩你都忘记了,什么时候宫里允许人骑马了?”
他也学着令狐悦,说了一句宫里太大,走得累。
结果父皇当场怼道:“那你不如离开京城,直接搬到你的封地去住,以后不要再进宫了,这样就不会受累了!”
还是他的母妃看不过去,说了一句:“陛下,那为何玄王可以策马?”
父皇扭头就道:“谁都能跟玄王比吗?玉王有玄王争气吗?玉王小时候读书,他的太傅也同玄王的太傅一样,说了自己才疏学浅,不配教他吗?要不是玄王,这边关能不能守住都两说!朕这辈子最满意的事,就是有玄王这样的宝贝儿子!玄王这样令朕骄傲
,朕偏心他几分,有什么问题?”
偏心得理直气壮,顺便也说明了,不偏心其他的儿子,是因为他们比不上玄王。
母妃噎得说不出话。
那个时候,令狐昭就明白了,不要跟令狐悦比受宠,比来比去,伤心的是自己,在宫里骑马这种事情,自己想想就好,其实多走一走,可以活到九十九,自己可以跟懒散的玄王比命长。
对,就是这样!
……
出了宫。
御使大夫竟然还没走,就在宫门口等着。
见着慵懒肆意的玄王殿下,骑马出来,他赶紧上前道:“殿下,不知道您是否有空,下官想请您喝一杯茶!”
御使大夫出宫之后,越想越是不对劲,总觉得玄王当时看自己的眼神,有些不善,所以他希望能跟玄王谈一下,要是有什么误会,赶紧化解一下。
毕竟这个京城得罪谁,也不宜得罪这一位。
令狐悦瞥了他一眼。
不必问都知道,他在想什么,玄王殿下慢声道:“爷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这茶就不喝了。白慕歌做了什么事儿,有爷兜着,你别操心,明白了么?”
御使大夫噎住了:“……?”
还真的是因为白慕歌?
玄王殿下的意思就是,让自己以后没
事,就不要再弹劾白慕歌了呗?
御使大夫开口道:“可是殿下,下官是御史台的长官,负责监察,您让下官不管他,这……”
令狐悦道:“你是觉得,本王想盯一个人,看他是不是有异心,是不是对朝廷不忠,是不是对百姓不好,还不如你看得透彻?”
御使大夫立即道:“不,下官没有这个意思!”
令狐悦慢声道:“所以他,以后自有本王看管,你去瞧着旁人就是。真出了什么大乱子,父皇面前,只管推出本王来担!”
御史大夫眉心一蹙,他想了想,陛下如此信任玄王,左右一个七品的京兆府尹,也翻不出什么多大的浪花来。既然玄王都说了,白慕歌办了事儿,他兜着,那自己就别管了呗,真有个万一,陛
于是他道:“是,下官明白了!只是微臣的下属中,有一个御史中丞李大人,此人嫉恶如仇,许多时候弹劾人起来,下官都劝不住他,这日后……”
令狐悦道:“你只管好你自己,李大人如何是他的事,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!”
御使大夫松了一口气:“是,下官明白!”
可是他不明白的是,白慕歌办了事,玄王殿下担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