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丞相府门口锣鼓喧天,百姓们笑声连连。
房间内,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梨花味儿,沁人心脾。
楚乐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,那镶嵌着宝石的铜镜映出她无比娇嫩的面庞。
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女子眉眼间的温柔,好似可以抚平尘世间所有的哀痛,那是一种无声的力量,安静美好。
楚乐经历了千难万险,她的身上,早已有了一股岁月历练的成熟味道,柔和在那温柔的眉眼里,造就了令尘世间所有美好都黯淡无光的光芒。
“小姐,该穿喜服了。”
浅溪嘴角难掩激动的笑意。
楚乐点点头,缓缓起身。
套上烫着金纹祥云红凰的嫁衣后,浅溪为楚乐披上一层薄如蝉翼的华纱,腰间系着双蝶白玉带,最后盖上金凤祥瑞红盖头。
楚乐一颗心,砰砰砰地跳,跳的飞快。
她的眼前是一片红,周遭嘈杂无比,她侧耳倾听,只听门口砰地一声炸开爆竹响,喜婆高呼一声。
“新郎官来了!”
在万众瞩目中,元夜寒骑着高大威风的千里马潇洒而来,他一跃下马,亲自来接楚乐出嫁。
伴随着阵阵敲锣声和鞭炮齐鸣,新娘子款款出现。
楚乐身子纤细,即便穿着喜服,都难掩她风姿绰约,一片火红中,她坐上了花轿。
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,清水族人带着桑婉秋前来祝贺,五颜六色的花竞相怒放,树木的枝条随风招展,青涩的叶子落在人们的头上,卷起又落下。
京城中所有百姓都送楚乐出嫁,许多年之后,有些老人回忆起了这一天,都不禁感慨,那绝对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大婚之日。
所谓的八抬大轿,变成了十六抬轿子,因为元夜寒希望楚乐有双倍的幸福。
而先前说的十里红妆,成亲当日变成了三十里红妆,惊得史官都在史书上添了重重的一笔。
最值得一提的,便是元夜寒拜堂后的壮举。
一条红丝绸,两人牵着绣球跪拜天地父母后,元夜寒突然单膝下跪,将一个红漆木盒子双手奉上。
“阿楚。”
借着盖头
他这是做什么?
只听元夜寒字字铿锵有力,坚定不移道:“我元夜寒,只会为你一个人心动,我元夜寒,
今后也为你一人而生,所以,请你当着满堂宾客的面,接受我所有的身家。”
楚乐惊得差点将绣球丢出去。
天啊!
元夜寒当真将他的财产都给自己了?
先前元夜寒给自己那些银子,她还以为是哄自己玩,毕竟她当时说要他身家财产时,想的仅仅是要些银子。
却没想到,元夜寒给自己的,不只是些银子。
而是……
全部!
众人感叹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交出所有身家财产,元夜寒的真心,天地可鉴。
此刻的楚乐却顾不得那些。
她在心中默默算计起来,若是元夜寒将身家都给了自己,那得有多少钱啊?!
她成富婆了!
在契约上按下手印后,楚乐久久不能回身,她被元夜寒牵着回了洞房时,还扯住元夜寒的小手指低声询问:“元夜寒,我刚刚不是在做梦吧?”
元夜寒宠溺笑道:“不是,阿楚刚刚听见的,都是我的心里话。”
两个人咬耳朵的模样被唐显瞧见了,他摸了摸下巴,笑着去找风祁。
“风祁,你看元夜寒那幸福的样,真的很令人嫉妒啊。”
风祁扫了一眼,道
:“是,看的我都想揍他。”
“正好,我也想呢,夜寒哥老是压着我,眼下有个闹洞房的机会,我怎么能放过?”唐显勾着风祁的肩膀,道:“不如这样,你我兄弟联手,今天晚上让元夜寒没力气洞房?”
风祁非常感兴趣,“行,你听我的,我们先这样,再那样……”
为了保证闹洞房的趣味儿,风祁和唐显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长华和朝秦。
千寒和浅溪拒绝了他们,却也保证自己不会告密。
于是乎,众人摩拳擦掌,都等着晚上好好闹一通,争取折腾一晚上。
可到了晚上,大家冲进洞房的时候,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。
厢房里,哪里还有楚乐和元夜寒的踪影?!
长华眼尖地发现一封信,拆开信后,大呼不妙。
原来,元夜寒和楚乐早就料到他们会闹这一通,趁着他们密谋的时候,收拾东西逃之夭夭了!
唐显气的直撞墙,“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!为什么夜寒哥总是先我一步?!”
浅溪追问道:“那信上有没有说,王爷和王妃娘娘会去哪里?”
千寒指着信的背面道:“后
面还有一行字!”
长华连忙将信翻过来,猛地抬起头。
“他们,游山玩水,四海为家了。”
此时,京郊的一座寺庙内的闭眼佛祖雕像前。
身着华丽紫色长袍的元夜寒跪在地上,他双手合十,神情虔诚平静,纤长浓密的睫羽不见半分颤抖。
察觉到身后有人,元夜寒扬起眼帘,露出皎洁深邃的双眸,温柔多情地望着楚乐。
“阿楚。”
楚乐桃红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,拂平男人鬓角的墨发,轻笑道:“在这儿求什么呢?”
元夜寒耀眼黑眸笑弯成月牙,曾经冷若冰山的美男子,此刻眼底,温柔似水。
“心中所求要是说出来,就不灵了。”
凝着元夜寒耀眼夺目的笑容,楚乐心跳加速,嘴角却止不住上扬,“那我便等着瞧,终有一日,我会知道你求的是什么。”
清晨的光芒拨开云雾,落在两个人华服上,温暖舒适。
他们手牵着手,一起走向了光明。
回眸,元夜寒脸上荡起笑容,美的惊心动魄,眸光温柔真诚。
我元夜寒,不求神明开恩,不求佛祖睁眼,但求阿楚岁岁平安,今生长相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