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安顿好元夜寒之后,丞相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。
“丞相大人,太医说了,太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,只是劳累过度。”
丞相点点头,“去拿些笔墨纸砚,我要给几位将军写一封信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第二天一早。
“丞相大人,雄鹰军统帅率先赶回来了。”小厮说道。
丞相诧异:“这么快?快请进来。”
从天幽国到燕国,按照正常的速度起码要一个月。
但若是内力深厚的人,一天的确可以抵达。
雄鹰军统帅匆匆进了屋子,“见过丞相。”
丞相道:“快快起身。”
雄鹰军脸色焦急地环视一圈,“不是说太后娘娘回来了么?人呢?我怎么没看见她?”
瞧见雄鹰军统帅这般急迫,丞相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这么急,成何体统!”
丞相训斥着,元夜寒还在这里,要是让他看见雄鹰军统帅这么莽莽撞撞,传出去还不知道让多少人笑话。
雄鹰军统帅道:“太后娘娘有性命之忧,我哪里还管什么体统不体统?!”
丞相道:“别急,太后娘娘正在我府里歇着呢,她和离亲王两个人逃出来后一路奔波,身子差点累垮了。”
雄鹰军急迫的神色一顿,难以置信道:“你说什么?她和离亲王逃出来?
你说的离亲王,是天幽国的那个元夜寒么?!”
丞相蹙眉:“不是他还有谁?”
雄鹰军统帅有些不淡定,“那你说太后娘娘是跟离亲王一起逃出来的,这
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按理来说,抓走太后娘娘的人,不就是离亲王么?
丞相将元夜寒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雄鹰军统帅。
雄鹰军统帅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“你是说,绑走太后娘娘的人,的确是杨笠的部下,而元夜寒是救了太后娘娘的人?”
丞相点点头,察觉到雄鹰军话里有话,他问:“难道不是这样么?”
雄鹰军统帅冷哼一声,“依我看,这就是他们自导自演,什么另有其人,什么元夜寒救了太后娘娘,全都是假的。”
丞相琢磨了好一会儿,“你的意思是说,真正抓走太后娘娘的人,就是元夜寒?”
“那不然呢?傻子都知道他们两个余情未了。”雄鹰军统帅愤愤不满地道。
眼下这元夜寒还跑到了丞相府上。
要是这时候对元夜寒动手,虽然会方便,但是传出去肯定会落人口舌。
啪地一声。
丞相没有好气儿地拍了一下雄鹰军统帅。
雄鹰军统帅猛地站起身来,“丞相大人,你这是干什么?”
他捂着自己的头,好像有人打到他命门似的。
丞相哀怨地看着他,这些将军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,打脑袋这事儿对于他来说,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。
“我这是干什么?我打你呢!你个蠢货,把咱们太后娘娘弄丢了不去反思自己,人家离亲王帮忙救了太后娘娘,你还想法子算计人家,你说你,传出去真不怕丢人的。”
雄鹰军统帅被说的面红耳赤,“我……我那也是为了
太后娘娘着想,要是她真的和元夜寒独处那么长时间,传出去才是一大丑闻呢。”
丞相差点被气死,“现在最大的丑闻是你们几十万军队保不住一个太后娘娘,这才害的太后娘娘身陷险地。”
这下,雄鹰军统帅说不出来话了。
这些日子他们每天都想着如何弄死元夜寒,心里不断地咒骂劫走太后娘娘的人,却从来没有反思过他们自己哪里不对。
正如丞相所说,这么多人,却救不下太后娘娘。
传出去,他们燕军的脸面放哪里放?
此事,可非同小可。
“可抓走太后娘娘的人真可能——”
丞相恶狠狠地道:“住嘴!”
他抓着雄鹰军统帅的衣领往前拉,“你都知道太后娘娘若是同元夜寒独处会不光彩,你还非要说劫走太后娘娘的人是元夜寒?”
雄鹰军统帅恍然大悟。
是啊。
他明明不希望燕国传出丑闻。
却想要证明,劫持太后娘娘的人就是元夜寒。
他这不是自相矛盾么?
丞相松开了雄鹰军统帅衣领,顺便帮他好好整理,“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,至于杨笠的那个部下,你们要加大追捕的力度,必须将那个人捉拿归案,问出他们对太后娘娘做了什么。”
雄鹰军统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“丞相大人,还是你考虑的周到。”
丞相喝了一口热茶,“要不然,我怎么坐到这个位置?”
雄鹰军统帅不再多言。
丞相大人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,在他们去天幽国的这
段时间内,丞相大人将燕国治理的井井有条,而且把风凌湛抚养的特别好。
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那是丞相大人的亲生儿子呢。
不过,虽然燕国表面看上去无比安和,私底下却是风起云涌。
那些反对楚乐执政的人大有人在,所以他才急迫地希望救出太后娘娘,好让太后娘娘想法子来灭掉那些搅屎棍。
不过,既然丞相大人已经下令了。
他就无需再管那些事情了。
……
元夜寒自休息好后,便一直在屋子里待着。
屋外一直有人来回走动着。
元夜寒侧耳倾听,附近起码有十几个人守护。
丞相府虽然需要戒备森严,但十几个人守着一间房子,着实有些夸张。
可见,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保护自己,而是监视自己。
看来丞相也怕自己和楚乐有什么。
正是因为如此,元夜寒才什么都不做,因为只有这样,才能打消丞相心中的怀疑。
“王爷,丞相府准备了晚膳,丞相问您要不要过去一起用膳。”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。
元夜寒应了一声,“这就过去。”
一路上,元夜寒神态自若,没有半点不自然。
他清楚,四周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,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怪异的举动。
否则,他和阿楚做的这些,就功亏一篑了。
到了大厅,丞相已经等着他了。
“丞相大人。”元夜寒轻笑。
丞相恭敬地对元夜寒抱拳行礼,道:“离亲王,请。”
落了座,元夜寒问:“燕军现
在在何处?他们应该,也在找太后娘娘吧?”
丞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。
元夜寒不关心太后娘娘的身子么?
“王爷请放心,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几位将军,告诉他们速速赶回了。”
元夜寒点点头,“原来如此。”
一顿饭,元夜寒吃的心不在焉,丞相多次叫他的时候,他都在发呆。
待家丁们将饭菜撤下去后,丞相犹豫不定道:“王爷这般心不在焉,可是在想其他的事情?”
元夜寒回过神,努力勾起一抹笑,“本王,有么?”
丞相了然于心,“想来,王爷一定是在担心太后娘娘的身子。”
元夜寒的笑容消失了。
他起身,对丞相行了个礼。
“我的确在想太后娘娘的身子如何,可又怕丞相多想,所以才……”
丞相呵呵地笑了起来,“我就说,离亲王并非是薄情寡义之人,费劲千辛万苦才救下太后娘娘,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呢?
离亲王请放心,太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,不过是长途跋涉,所以劳累过度罢了,眼下正在调息。”
元夜寒松了一口气,“既然如此,那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元夜寒知道,丞相已经没那么怀疑自己了。
方才他若是直接问,未免太过鲁莽,而且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要见楚乐的感觉。
他含蓄地表达出对楚乐的关心,戳穿后再毫不避讳地问出自己想问的,既有了礼数,又不失好感。
这样的小心翼翼,才会让人感觉到真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