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玦不假思索地起身。
正当楚乐以为他要走,松了一口气的时候。
萧玦倏地将楚乐整个人抱起来。
在楚乐惊呼中,萧玦已经将她转过身来,放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萧玦靠在床头,单手放在头后,透过面具,楚乐看见了一双挑起的眼尾。
萧玦轻哼,“这也是个法子。”
楚乐怔然几秒,蹙眉道:“这算哪门子的法子?”
“亲近你的法子。”萧玦猛地起身,面具贴近楚乐眼前,精致的花纹闯入眼底。
萧玦低声道:“阿楚,这里没有人在,我们还要装么?”
楚乐心头一震,这声音她最是熟悉了。
她转过头,似笑非笑道:“说什么呢。”
萧玦抬过她的下巴,在楚乐惊讶的注视中,缓缓地摘下自己的面具。
猜到了萧玦的举动,楚乐慌忙按住他的手腕,“你做什么。”
“阿楚。”元夜寒蹙眉,“你明知道我是谁。”
楚乐睫毛颤了颤,“可你说过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元夜寒道:“你放心,我今晚准备的很周全。”
他既然敢摘
闻言,楚乐放下了自己的手。
面具被彻底摘下,放在了枕头旁,元夜寒俊逸的面容明晃晃地出现在楚乐面前,他噙着笑,凑近楚乐的唇瓣。
“阿楚,你从什么时候猜到是我?”
楚乐将被子松开,任由他抱着自己,低声道:“第一面。”
“嗯?”
楚乐抬起头看着他,“从见到
你的第一面,我就猜到是你。”
元夜寒挑眉,“那你还对我这么冷漠?”
楚乐道:“是你说的,防人之心不可无,如果我不抗拒,岂不是太明显了?容易落人口舌。”
元夜寒心中闪过一抹心疼。
他那原本自由自在的阿楚啊,如今想和人相爱,都如此困难。
“对了……”
楚乐倏地想起什么,玩味道:“你刚开始对我,也很冷漠啊。”
元夜寒扬起唇角,道:“我说那是因为我愚蠢,你信么?”
“愚蠢?”
“嗯,起初我没想到你所说的那些,我气你没有等着我醒来就走,我气你没有考虑过我,我气你不信我。”
楚乐恍然,“怪不得呢,前几天表现得就像个冷漠的路人。”
元夜寒满是歉意地在楚乐额头落下一吻,“我以为你不相信我会跟你一起去,直到你那天在马车上痛骂我一顿,我才明白,不是你不希望我跟你一起去,是那些将军不希望,是所有燕国人都不希望看见那一幕。”
元夜寒眸光略过几分晦暗,“我想,如果他们猜到是我带走了你,他们绝不会放过我。”
楚乐心中一紧,不错,这也是为什么在别人面前,她永远表现出抗拒元夜寒的模样。
她生怕别人抓出任何蛛丝马迹。
给燕军一个杀了元夜寒的理由。
“阿楚。”元夜寒深深地望着楚乐,“你是爱我的,对吧?”
他扬起一抹笑。
只是那笑容中,带着惶恐和不安。
带
着害怕,还带着几分期待。
楚乐对上了那复杂的眼神,双手渐渐抚上元夜寒的脸颊,红唇轻启。
“爱。”
刹那间,元夜寒眼眶猩红。
他终于……
终于亲耳从楚乐口中听见了这个字。
“你也不想离开我,对不对?”元夜寒追问道。
楚乐点点头,“嗯,我不想。”
元夜寒欣喜若狂,他小心翼翼地揽着楚乐腰身,将她拥入怀中。
用尽他全部的力气,去拥抱楚乐。
“阿楚,我也爱你,从我看清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,我无时无刻不想跟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对不起,阿楚,我为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道歉。”
感受着男人胸膛传来的温度,楚乐仿佛整个人都鲜活起来。
这样的日子,她不知道,还能享受多久。
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,此刻紧紧地拥抱着彼此。
仿佛拥抱着他们的全世界。
永不放手。
可他们却不知道,此时此刻,燕军已悄然逼近阵法附近。
“确定是这里?”狂狮军统帅抹了一把脸上的风沙,狠狠地蹙眉道。
雄鹰军统帅将千寒压了过来,“是这里么?”
千寒气的浑身发抖,没想到燕军竟然有一种药丸,可以逼迫人说出真话的药丸。
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千寒误吞了那颗药丸。
此刻,他的舌头,根本就不听他的话。
“是。”
心不甘情不愿,千寒痛苦地点了头。
雄鹰军统帅笑着让人带千寒下去,“那就
是了。”
其余几位将军走上前来,“千寒说有阵法,想来,应该是太后娘娘的师傅帮离亲王布置的。”
雄鹰军统帅道:“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阵法……”
正说着,狂狮军统帅抱着一只兔子走来,兔子身上绑了一条红线,他道:“放它进去试试。”
几个人看了一眼彼此,点点头,纷纷表示痛意。
月黑风高,树林外却火光冲天。
燕军各个都瞪大了眼睛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兔子慢吞吞地走进了树林。
手中的红线缓慢地蠕动着。
狂狮军统帅屏息凝视,就在他以为有希望时,红线突然剧烈颤抖起来。
不过多时,红线停止了蠕动。
几个人不知所以地看向狂狮军统帅。
狂狮军统帅暗忖不妙,一个用力,将红线全部扯回。
兔子的尸体也被随之拉回。
看着兔子身上各种飞镖和伤口,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看来离亲王准备的很充分。”
狂狮军统帅抬手道:“话还不能这么说,万一是我们误会了离亲王,不过……”
他眼底有些纠结,无奈道:“离亲王的命,的确不能再留了!”
他们不是薄情寡义之人,可在燕国脸面前,他们不允许太后娘娘有任何污点!
第二日,元夜寒又带上了面具。
两个人又开始演戏,在众人面前唇枪舌战,楚乐被迫妥协,最终被男人拉去吹风。
小路两旁是遍地的野花。
楚乐坐在马匹上,元夜寒在前面
牵着马,两个人悠闲地向前走着。
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甜蜜的味道。
到了晌午,两个人在小溪边坐下。
元夜寒拿出提前带好的吃食,架起火准备将那些东西烤热。
楚乐躺在草坪上,蓝蓝的天澄澈无比,潺潺的水流撞击着鹅卵石,发出了悦耳的声音。
不远处传来烤肉的香味儿,楚乐转过头,只见元夜寒手法极其生疏地烤东西。
楚乐起身,走上前去道:“我来吧,免得油崩你身上。”
元夜寒无所谓道:“我们在约会,这种事必须是我来。”
阳光稍稍有些刺眼,楚乐双眸眯起,饶有兴趣道:“约会?这个词谁教你的?”
元夜寒淡淡地看她一眼,“除了你还能有谁?”
楚乐仔细想了想。
难道,是在她被催眠的那段时间,对元夜寒说的?
她靠近元夜寒,扬起头看着他,“我还跟你说过什么?”
元夜寒手法越发娴熟,“说的很多,你指哪方面?”
还有哪方面?
楚乐道:“关于我们两个的。”
阳光下,楚乐的脸颊熠熠生辉。
元夜寒强忍着不去捏楚乐的脸颊,道:“说了很多。”
“比如?”
“比如你说要给我生十个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看着楚乐欲言又止的模样,元夜寒哂笑,“怎么,你想说话不算话?”
楚乐双手环胸,啧了一声,“十个孩子,你敢养?”
一个都够让人头疼了。
元夜寒挑眉,“阿楚,我钱多,养得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