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王伸手去拿浅溪手上的信。
元夜寒眸光一冷,固执地站起身,牙关打颤,一步步走到浅溪面前,接过那封信。
清秀有力的笔锋赫然映入眼帘。
见字如见人,仅仅是看着这字体,元夜寒都能想出楚乐写这些时的神情。
红袖疑惑地盯着那封信。
她还跪在地上,见元夜寒神情有变,她暗道不好,想要起身凑到元夜寒跟前看信。
倏地,两只手落在红袖肩膀上,将刚要站起来的红袖狠狠地往下一摁,硬生生将红袖按在地上,双膝磕的生疼。
估计,会肿的很高。
红袖生气道:“你——”
浅溪双眸微微眯起,冷笑说:“王爷没说你可以起来。”
红袖眼睛都要喷火了,几秒过后,她心中暗戳戳地冷笑一声,咬牙,“浅溪,你以为你拿个信件,就可以糊弄王爷么?!楚乐她偷走证据,是不争的事实!”
“那是因为王妃娘娘想出了另一个计谋,可以
保全我们所有人的计谋!”
浅溪的话,瞬间惊呆众人,她扶着摇摇欲坠的楚相,将楚相安顿在座椅上,一字一顿道:“王妃娘娘说了,要我们不必再操心如何对抗杨笠和皇上,这件事情,她会解决,她要我们只管呆在王府里,一心等她消息即可!”
楚相身子颤抖了一下,抓着浅溪的袖子道:“小乐儿说什么?她会解决那件事?那可是杨笠和皇上,浅溪,小乐儿真的这么说?”
浅溪点点头,她也很不想承认,但这些都是王妃娘娘的原话。
九王一颗心沉入谷底,事到如今,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,要么将楚乐抓回来,要么——
九王说:“十弟,你打算怎么办。”
元夜寒慢条斯理地将信件对折,再对折,最后握在掌心,徐徐地吐出一个字。
“等。”
顷刻间,九王和红袖纷纷沉默了,元夜寒刚刚醒来,粗粝的嗓音沙哑,沉声道:“我信她。”
九王叹
了一口气,眼下,他也不知该不该信楚乐,提醒道:“十弟,此事非同小可。”
“九哥,你还有别的办法么?”
元夜寒冷冷地撩开眼帘,许是因为大病初愈,他的眸光死气沉沉,看不见任何光芒,漆黑墨眸冰凉的摄人心魄。
九王摇头,元夜寒扯动一下嘴角,沉吟道:“九哥,你记不记得,我和阿楚为何走到如今这一步?”
九王毫不犹豫地道:“你说过,怪你自己,怪你不信她。”
“所以——”
元夜寒拉长尾音,嗓音慵懒,却不难听出他的坚定,“我现在明知阿楚可信,为何要怀疑她,难道我要重蹈覆辙,再一次伤她到遍体鳞伤么?”
更何况,除此之外,他们没有其他办法,不是么?
九王明白了元夜寒的意思,不再言语。
“我听你的。”
红袖眸光浮现错愕,她摇摇头,下意识地阻止:“不,不行,王爷,楚乐会坏事的!她真的背叛了您
,红袖没有撒谎!”
“够了红袖!”
浅溪再也忍不住,来的路上,她早就想通了很多事。
红袖扯着嗓子道。
“你闭嘴!”
她不愿相信元夜寒就这么放过楚乐,她昨夜蹲了楚乐许久,才蹲到楚乐鬼鬼祟祟地离开,她不能功亏一篑!
浅溪二话不说,抓起杯子朝红袖砸去!
“该闭嘴的人是你!”
红袖眼疾手快,抓住杯子,正欲讥讽地轻笑,却被杯子里滚烫的茶水猝不及防地烫伤手心,痛的她眉心蹙起。
浅溪深吸一口气,疾言厉色道:“红袖,你仗着王爷救过你,仗着王爷重用你,就几次为难王妃娘娘,你不是说你亲眼看着王妃娘娘偷走证据,翻墙逃跑么?!
那我问你,你既然亲眼看见,又为何不阻止!”
红袖愣了一刻,道:“因为我当时……不知道楚乐是打算逃跑。”
“不知道?!好一个不知道!那你现在又为何知道了?”
“
我——”
不等红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浅溪走到红袖面前,步步紧逼:“我再问你,你说你起夜撞见了王妃娘娘逃走,可王妃娘娘是从闲庭阁逃走的,而你在闲庭阁的反方向,距离闲庭阁有一大段路程,难道你半夜起夜,要特意来闲庭阁上茅厕么!”
红袖呼吸逐渐急促,不知如何回答。
浅溪眸光拉出几道厌恶,毫不犹豫地揭穿:“因为,你分明是跟踪王妃娘娘,故意跑去闲庭阁的!
你一早就打好了陷害王妃娘娘的算盘!
从王妃娘娘回府的第一天起,你就想要害她,你恨不得王妃娘娘死,恨不得王爷恨王妃娘娘一辈子。
因为,你想取代王妃娘娘!
红袖,前些日子我都骂轻了,你不只是不要脸,你连你的自尊,你连你的良心都不要了!”
红袖瞳孔皱缩,心思被揭穿,她僵硬地转过头,蓦地撞入元夜寒凛冽的眸光,身子止不住打颤。
“王爷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