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声逐渐变小,楚乐扫了一眼后,伸手拍了拍刚才那个侍卫,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踹得好。”
侍卫嘿嘿一笑,挠了挠头。
又一侍卫开口道:“王妃娘娘,您先前留在锅里的最后一个包子不见了。”
楚乐挑眉,笑意颇深,“是吗?丢了就丢了吧,反正也不是给我吃的。”
她唇畔勾起,回身走出厨房。
唐梦婷跑回院子时,那瞌睡的婢女已经醒了,她赶忙喊那婢女打水疯狂洗脸。
洗了不知多少次,直到脸都快肿了,她才罢休。
“哼,死侍卫,踩什么不好,偏偏要踩牛粪?!”唐梦婷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早知如此,她就该带些贴身婢女一起来,也不至于现在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。
咕噜噜。
肚子饿的发响。
唐梦婷眼底更加怨恨,都怪楚乐,非要抓什么贼人,害的她连包子都没吃就回来了。
不过,好在她聪明。
唐梦婷轻哼一声,从怀里掏出她偷拿的包子,张大嘴巴咬了一口。
“啊——”
屋内传来了一声惨叫。
婢女闯进去时,就见唐梦婷趴在地上狂翻
白眼,眼泪哗哗哗地往外流。
墙外的楚乐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那包子里,可装的满满都是芥末。
元夜寒立在不远处的树梢上,素来冷冽的眉眼温柔几分,目不转睛地凝着墙根下的女子。
皎洁月光倾泻遍地,映着暖黄的琉璃盏,女子的笑意极其灵动温柔。
她偷偷地笑着,因着是偷笑,所以忍得极其辛苦,时不时靠在墙上舒气。
有那么一瞬间,元夜寒突然觉得,他好像回到了某个时候。
那时郝运来在府中,他与楚乐日日拌嘴,他气的要死,楚乐却眉开眼笑,不知怎么的,他当时竟没觉得楚乐的笑刺眼,反而觉得很舒服。
后来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,他之所以觉得舒服,是因为楚乐是发自内心的笑,不糅杂利益,不掺和爱恨,纯粹是没心没肺。
可那样的没心没肺,正是他所向往的。
是什么时候,两个人开始彻底变了,楚乐也变得沉默寡言,不再活色生香,不再愿意笑了呢?
元夜寒想起来了。
是那次在地牢里,沈容烟以他的名义鞭打楚乐,害死了浅溪,紧着,楚相也死了。
从那
时开始,她整个人都变了。
元夜寒喉结上下动了动,敛去眼底的晦暗,追随楚乐而去。
回了荣乐阁,楚乐才止住笑意,手指按着下颚来回按摩。
方才笑的太狠,嘴巴都笑酸了。
不适感消失后,楚乐淡淡地瞥了一眼门窗,灭了灯钻进被子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屋内传来楚乐均匀的呼吸声。
又过了好一会儿,门被推开了一条缝,确定楚乐睡着后,元夜寒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,阔步走到床榻旁,撩开被子钻了进去。
黑暗中,他深邃漆黑的眸迸发几分笑意。
三秒后。
砰地一声,元夜寒被踹到了地下,满脸错愕地看向床榻上的女人。
楚乐挑亮灯芯,环胸坐在床榻上正襟危坐,眉梢挑起。
“哟,这不是王爷么?大半夜不睡觉,跑我这儿做什么?”
原来她没睡着。
元夜寒屁股摔得生疼,却不愿表露,只是沉着一张脸缓缓站起身来,闷声道:“不抱着你,我睡不着。”
楚乐神情浮现微愠,不悦地拧紧眉心,讥诮道:“是么?那我们之前分房睡时,你怎么解决的?”
他又在
骗自己。
霎时,元夜寒眸光一沉。
“分房睡这事,谁给你讲得?”
他分明吩咐所有下人,不准提起之前的事。
究竟是谁多嘴?
楚乐轻哼一声,坦白道:“唐梦婷。”
是她?
元夜寒剪瞳迸发几分森然,早知如此,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唐梦婷留下。
厢房内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。
楚乐却嗤笑一声,问:“元夜寒,你这是怎么了,谎话被人拆穿,所以恼羞成怒了?”
冰冷的暗芒逐渐跳跃,元夜寒眉心紧拧,一字一顿,“你、说、什、么?”
“我说错了么?”面对逼人的气势,楚乐没有半分畏惧,“你一直在欺骗我,不是么?”
元夜寒脸色猛然一僵,走上前握住楚乐的肩膀,嗓音避开锋芒。
“阿楚,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?”
他狐疑地蹙起眉心,“除了唐梦婷,你还见过谁?”
楚乐被握的肩膀发疼,她轻轻地笑着,“不管是谁,这很重要么?”
楚乐推开元夜寒的大掌,笑意冰冷,又带着几分悲戚。
“哪一对夫妻日日分房睡?元夜寒,既然不爱我,又何必
骗我,说我们很相爱呢?你又何必委屈你自己呢?”
一句话,彻底点燃元夜寒的怒意。
他不由分说地扣住楚乐手臂,将她压在床榻之上,楚乐心中一惊,却没有表现出来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不疾不徐地开口:“别这样,我们既然不相爱,就没必要——”
冰冷的唇猛地落了下来。
楚乐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。
她瞪大双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,呼吸逐渐凌乱。
那张脸俊美的不成样子,宛若天神雕刻,每一寸,每一分都是经过精打细算。
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。
这是她有记忆以来,元夜寒第二次亲吻她,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,元夜寒将浅尝辄止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可这第二次,她明显地感觉,对方带着浓浓的占有以及掠夺
恨不得掠夺光她所有的呼吸。
元夜寒吻得急促,吻得霸道,吻得炽热浓烈。
直到唇畔传来一阵痛感,元夜寒才猛地惊醒,楚乐挣扎起来,她用力地去推,眉眼间写尽不悦。
元夜寒起身,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迹,眸光中闪烁着浓浓的疯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