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乐做了一个梦。
她梦见有一个小丫头为护自己而死,那一声声的王妃娘娘,叫的她丧失了理智,叫的她心痛无比。楚乐冲上前去,想要制止那群人,可她却被扣在地上,眼睁睁地看那小丫头断了气!
“不”
霎时,颤抖的身子被人抱住,滚热的气息倾洒在她耳畔间,男人一遍遍地低声哄劝,“阿楚,别怕,有我在。”
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,楚乐蜷缩着,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腰肢,仿佛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死不松手。
略长的指甲不经意划破男人后腰。
他没有半分不悦,反而一动不动,生怕惊醒楚乐。
纤细的身子隐没在元夜寒宽大的墨袍下,唯独露出那白皙的脖颈与侧脸。
女子鼻尖泛红,脸颊也红扑扑的,卷翘的睫毛颤抖着,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。
元夜寒心中一紧,揽着楚乐的大掌越发缩紧。
恨不得将她揉入心底。
怀中人儿的呼吸渐渐平静了,元夜寒紧绷的脸也逐渐舒缓。
他单手杵着头,悄无声息地盯着怀中的楚乐,眸光是前所
未有的宠溺。
楚乐扒开了几分被子。
随之而松动的,是她那本就不严实的领子。
春光乍泄。
元夜寒呼吸一滞。
让他错愕的,并非是楚乐姣好的身材。
而是她身上的疤痕!
这是元夜寒第一次看见,沈容烟在楚乐身上留下的那些鞭伤。
他呼吸又急又沉。
怕惊动楚乐,元夜寒很小心地起身,撸起楚乐的裤腿。
狰狞的疤痕瞬间刺痛他的眸
当初,沈容烟为了不让元夜寒发现她偷偷打楚乐,特意打在不起眼的地方。
光是腿上,就有大片的狰狞,不难想象,楚乐的上半身会是如何。
元夜寒只觉得,有一只手重重地给了他心脏一拳。
打得他心口发疼。
当初的楚乐,究竟疼到什么地步?
以至于,她发疯了般报复沈容烟。
元夜寒突然明白,楚乐当初在崖底给自己一刀,完全是轻了。
按照楚乐的性子,她很可能会直接害自己半身不遂,亦或者像对待沈容烟一样,羞辱自己,闹得满城风雨,让自己再也抬不起来头。
可她却没有这么做
元夜寒心中
一沉。他明白,楚乐是因为长华公主,长华公主对她有恩,她知晓自己与长华公主姐弟情深,所以选择饶了他
元夜寒的心中,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。
楚乐当时,定然恨他恨到了骨子里。可为了长华的救命之恩,她硬生生吞下了那股子恨意。
这般重情重义的女子,上哪里去找?
翌日,楚乐幽幽醒来。
她揉了揉疲倦的眉心,昨晚她做了一个噩梦,她在梦里痛苦到崩溃,后来
楚乐动作一顿,猛然想起了什么。
后来,有人把她抱在了怀里,一遍遍地哄着她!
楚乐的脸,唰地一下红了。
不用想,都知道这个人是元夜寒。
那个口口声声说是她夫君的人。
楚乐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被子里,直到空气稀薄,她才想起来屋内只有她自己。
元夜寒早已上朝去了,她根本不用钻进被子里。
外面阳光正好。
今日比之前暖和了许多,楚乐用过早饭后,继续在雅苑里晃悠着。
元夜寒告诉过她,这里面的任何地方,她都可以随便逛,这里的任何东西,她随便碰
。
最前面的厅叫归来厅,里面是元夜寒宴请他人的地方。
楚乐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兴趣。
她瞧见一处古色古香屋子,推门而入,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的古书。
书房?
楚乐关上门,走到了书案前。
上面有不少的兵书,还有元夜寒作的诗词,楚乐轻吟几首,觉得很有意境。
倏地,她发现了一张画像。
楚乐有些犹豫,思虑半天,她抽出了那张画像,眸光浮现几分错愕。
画像上的人,不正是她与元夜寒么?!
画里的元夜寒跟平日一样,冷着一张脸,可那双眸子,却佯装漫不经心地,偷偷地瞥向楚乐。
而画里的楚乐虽然没有看向元夜寒,却微微偏头,好似要靠在元夜寒的肩上。
简直是,郎有情妾有意。
楚乐的一颗心,砰砰砰地跳了起来。
那副画
楚乐打开一看,是一支清雅的木兰玉簪子。
上面还刻着一个楚字。
是她的东西?
楚乐越发不淡定了,难不成,是她交给元夜寒的定情信物?
这么说来,元夜寒说的,都是真的。
他们
真的是夫妻。
他们之前,真的很恩爱。
连日来的疑虑全部被清扫,楚乐心底裂开一道缝隙,一股甜滋滋的感觉密密麻麻地钻了出来,涌入四肢百骸。
是啊,他们若是不恩爱,元夜寒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呢?
楚乐将画像与木兰玉簪子放了回去。
太阳已经爬上枝头了,楚乐鬼使神差地张望了一下门口。
元夜寒还没回来么?
她在门口踱步了几个来回,心想,估计是朝中有事牵绊住了他。
天色渐渐晚了,初冬的冷风凛冽冰冷,吹得人浑身发颤。
紫禁城内,萦绕着血腥味的身影从皇上寝宫中踏出,缓缓离开。
元夜寒额头青筋暴起。
偌大的披风下,是满身的鞭伤。
他万万没想到,时隔多年,他还会遭受父皇的次般虐待。阴鹜的眸光满是恨意,元夜寒踉跄地踏入雅阁,行至假山处时,他心口一痛,猛地半跪在地。
这时,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他的肩膀。
元夜寒神色一凛,骤然起身摁住那人肩膀,拔出匕首横亘在那人脖间,杀气毕露,“谁!”
那人颤抖了一下。